麻,站立不穩,迫不及待地想要休息,一閉眼就沉沉睡去。
在這個時候,秦軍又忽然發起攻擊。
如果一直強攻不退,楚軍上下,人人緊繃著神經作戰倒也罷了,可是身體心靈一旦鬆弛下來,想要重新恢復到苦戰狀態之中,則難上許多。
虧得飛雪關上下,上到臨時主將方展鋒,下到一個燒火計程車兵,都是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的軍人。在這樣以少敵多,困守孤城,甚至糧草不足的情況下,還能不慌不忙,奮戰到底。每一次都能迅速把敵人擊退,絲毫不露挫敗之相,不管面對怎樣慘烈的攻擊、無止無息的戰鬥,也能沉著應戰。
方展鋒在城樓上總控全域性,不斷髮出各種命令,其他將領和士兵則百分百有效地執行命令。
容若在旁邊,倒真學到了不少作戰的知識。只是他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卻再也經不起這樣長時間的緊繃,終於在第四天第十八次擊退秦軍進攻後,站著睡著了。
他這幾天,再疲累也沒有下城休息,別人勸說,他也不理,只是身體畢竟不是完全可以靠意志支撐的,不知不覺一閤眼,就覺得眼皮重逾千斤,再也睜不開,很自然地讓神智沉入舒適的黑暗之中。
沒有人忍心去叫他,楚韻如伸手悄悄拂過他的睡穴,讓他可以睡得更沉一些。
方展鋒下令讓人送容若去帥府休息,又勸楚韻如跟去照料容若。楚韻如也覺自己的精神同樣快支援不住了,點點頭,便和容若一起回了帥府。
容若被安置在床上,楚韻如卻坐在床邊,把頭枕在他的床上,因為聽到他的呼吸之聲,而覺無比安心,漸漸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是一夜、一個時辰還是僅僅一瞬,驚天的戰鼓再次響起。
容若猛得驚醒,楚韻如立生感應,也即刻醒來。
容若不理士兵的勸阻,跳起來,戴上鋼盔就出去,楚韻如也不勸阻,只是不顧自己也十分疲累的身體,強睜睡眠不足而佈滿血絲的眼,拿了長劍,就跟在容若身邊。
容若在夜色中奔上城樓,才知道,這一次戰鼓雖響,不過,進攻的物件,的確不是飛雪關。但是,城頭所有人的臉色都極不好看。
看到容若上城樓,方展鋒脫口就道:“陳帥押糧回來了。”
“是嗎?”容若大喜:“在哪?”
方展鋒面沉若水,手指遠方。
容若倚著城樓望去,黑夜之中天地蒼莽,秦軍大營的另一邊,無數火把或分或合,直似狂龍逆鱗,喊殺之聲混雜著猙獰淒厲的慘呼,遙遙傳來。夜色如此深重,猶見塵土滾滾而上雲霄。
容若立時會心瞭然:“陳將軍雖把糧草帶回來了,但是,無法運進城來。”
沒有人回答他,城樓上幾名將軍,神色都異常沉重,遙望著遠處戰場,人人握緊雙拳,拚命壓抑著心中的激動。
容若也立刻明白,現在局勢之危之難。
遠方的戰局雖然有小幅度的移動,但並不明顯,可見想指望陳逸飛帶著糧車突圍衝到城下,可能性不大。
陳逸飛雖是名將,但他的敵手也不是易與之輩。他帶出去的都是精騎快馬,鉅鹿關雖小,想必也能撥出一些援軍,這時如果是輕騎衝鋒,就算是鐵桶一般的包圍,他也能撕開一道口子。但是,他現在帶著沉重的糧車,怎麼可能突得破秦軍的攔截。如果站在城上,任憑那邊苦戰下去,陳逸飛身邊計程車兵再神勇,最終也只有一個個戰死的份。
可是,又怎麼能開城去救呢!
陳逸飛當初為了儘快押糧回來,帶走了城內大部分戰馬和精銳騎兵,飛雪關內,騎兵少、步兵多,只適合堅守孤城,絕不適合出兵開戰,衝擊敵營。想要殺出一條血路,接應陳逸飛回來,機會實在不大。
可是,要站在這裡,看著他們的主將苦戰至死,誰能忍心,更何況,如果陳逸飛出了事,飛雪關士氣必會大受影響,沒有了糧草,再苦撐又能撐得了幾天。
王傳榮終於忍不住大喊道:“副帥,讓我去接應陳帥。”
方展鋒沉著臉,咬著牙,半晌才道:“不行。”
王傳榮跺腳:“副帥!”
方展鋒搖搖頭:“陳帥臨行前曾再三叮嚀我,不可貪功冒進,不可孤注一擲,用兵宜穩,守城宜堅,只要固守城池,其他一概不管不問。”
“可是,難道要讓我們在這裡,坐視陳帥戰死?”王傳榮紅著眼睛大叫。
方展鋒冷然道:“現在隔得那麼遠,我們根本不能確定那是不是陳帥?萬一這只是秦軍的誘敵之計呢?而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