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可見他的內在美,終於有人能欣賞了。
他當即一手抱著兔子,一手甩了甩袖子,做風流瀟灑狀:“老先生誇獎了,我乃……”
“我乃天上地下獨一無二古今中外蓋世無雙古往今來空前絕後聰明絕頂俊逸絕倫文武雙全英雄無敵風流倜儻情場殺手鬼見愁玉面郎君美男兒容若公子是也。”
一陣怪聲,驚得樓中上上下下,一片愕然。
容若老臉一紅,把手往背後一摸,扯出不知何時躲到他背上的小精靈,惡形惡狀地喊:“虧我還叫你小精靈,怎麼這麼沒眼力,這個時候你吹什麼牛?”
小精靈振翅掙扎,大喊大叫:“救命救命。”
眾人至此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起發出轟然大笑,笑聲從煙雨樓遠遠傳出去,竟引得街上行人駐足觀看,不知煙雨樓中,出了什麼趣事。
本來因為蕭遠一番別有用心的話而緊張起來的氣氛,至此被破壞無遺。
原本臉色肅然,仍有忿忿之意的謝醒思也早忘了殺機怒氣,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沒揉著肚子喊叫。
謝遠之雖然勉強還能撐得住,仍在努力保持形象,但因為忍笑忍得太辛苦,臉上也不免漲得發起紅來。
容若還趕忙給謝遠之再次施禮,文縐縐地說:“謝老先生別聽這小東西胡說,晚生姓容名若,不過是個普通讀書人,因為先父去世,留下的產業還算殷實,使我不致為衣食發愁,只願踏遍天下,看盡美景。”
謝遠之笑道:“公子風采過人,談吐不俗,將來必有大成就。”
容若更加客氣,更加斯文地回話:“三尺微命,一介書生,日不為鬥米折腰,夜不以國事為懷,飽食終日,全無建樹,就連用腦亦少,實實在在不敢當先生青眼。”
如果光聽他的話,倒還有些水準,不算失禮,奈何他一隻手抱著因為懷抱沒剛才舒適,正在掙扎的小兔子乖乖,一隻手還扯著撲騰著翅膀,叫個不停的鸚鵡小精靈,把他本來語氣的從容優雅破壞殆盡。讓人只記得他這一刻故做瀟灑的狼狽,大笑之餘,卻也對他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謝遠之再也控制不住,笑出來,卻又不肯失了身分,怎麼也不願大笑,只好一邊笑,一邊咳嗽:“這個……咳,公子……咳,太謙虛了。”
連他都如此,其他人更是笑得腹痛如絞,容若身邊的眾人,除了性德之外,也大多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凝香、侍月還只敢小聲笑,楚韻如用帕子掩了口,笑得嬌軀亂顫。
蕭遠的笑卻帶點兒冷意:“好好好,說得好,除了微命與書生二字不實,其他倒也說得恰當。你素來只知吃喝玩樂,國家也不理,世事也不管,的的確確飽食終日,難為你有這個自知之明。”
容若不在意蕭遠的冷嘲熱諷,謝遠之也同樣聽而不聞,對著容若拱拱手,又一指自己的雅間:“我與公子一見如故,不知公子可願賞臉,大家杯盡論交?”
容若連連點頭之後,又搖頭晃腦地學古人說話:“長者賜,怎敢辭?”
聽得這樣不倫不類的回答,滿腹詩書的楚韻如又在裡頭輕笑起來。
謝醒思一直有意無意地往容若身後的雅間裡看,見楚韻如笑得風姿楚楚,終究忍不住問出來:“請問,這位是……”
容若笑道:“她是……”聲音卻忽的一頓。
名分上來說,楚韻如是他的妻子,但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夫妻之實。容若以前又曾故做大方,說什麼要帶楚韻如走出籠子看世界,讓她擁有對自己人生的選擇權,若是將她介紹為自己的妻子,豈非把這權利重又剝奪了。
容若微一遲疑,裡間的楚韻如卻已盈盈立起,淺淺一笑,便天地生輝:
“夫君。”
楚韻如聲音清悅似珠落玉盤,容若聽來卻如飲瓊漿,身形一震,即刻笑開了懷:“這是拙荊。”
謝醒思眼中黯然之色一閃而過,已自長揖施禮:“容夫人。”
楚韻如襝衽為禮:“拜見謝先生,謝公子。”
謝遠之富甲天下,自然也曾擁美無數,卻從不見一個女子,就是打一聲平凡的招呼,行一個普通的禮,卻也隱隱有這等無比尊貴的氣度,當下不敢輕忽,連忙還禮。
幾個人客氣一番後,謝遠之即將容若一行人引入自己所在的雅間裡。容若、蕭遠、楚韻如,和謝家祖孫分賓主坐下。
煙雨樓最大的雅間裡,除了桌上坐的幾個人,謝家祖孫身後還各站四名護衛武士,四名青衣僕從。
凝香、侍月同謝家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