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舞最合拍的時候,她也在暗中找機會下手殺我。”
“那你還敢攬她的腰?”
“真是因為如此才要攬,若是舞到那處,我不乘勢攬她腰肢,她必會立刻發現我心虛情怯,不惜一切,也要出手殺了我。我雖然不是很容易就會被殺的人,但若被她重傷,又得躺在床上好多天,眼前的變故,就真的半點忙也幫不上你了。”
容若初時聽他們從容歌舞之間的殺機心計,已是心中暗凜,但聽到最後一句,知性德心心念念都還是幫著自己對付眼前的危機,心中又是感動,輕嘆一聲:“眼前的局面,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樣的選擇?”
性德只淡淡道:“這種事,沒有人可以代替你選擇,無論你選擇什麼,我都幫你。”
他說得那樣平淡,卻叫容若只覺心頭一熱,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忽聽得外頭傳來吵鬧之聲。
“公子,怎麼樣了?”
“公子是不是出事了?”
“讓我們進去看看。”
“不行,公子說了……”
容若起身去開門,嘴裡問:“怎麼了……”
門一開啟,外頭正和蘇良、趙儀糾纏的凝香和侍月已是撲了進來,一人扯住了他一隻胳膊。
凝香嘴裡一迭連聲地問:“公子,你真的沒事嗎?有沒有受傷?蘇意娘怎麼成了刺客了?”
侍月卻只慘白著臉,把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又打量,確定他全身上下,連根頭髮也沒少,這才放下心來。
原來二女雖然被安排住在別院,但蘇俠舞歌舞突圍,制倒了不少人,事後又要有許多弟子來收拾殘局,日月堂弟子雖是訓練有素,但遇上了這樣的高手、奇事,也不免膽戰心驚,暗中議論紛紛,四處人來人往。
二女半夜聽得聲息不絕,好奇起身,又聽了三言兩語外頭的議論,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只知道蘇意娘忽然變成了絕世高手,在容若這邊動起手來,嚇得連忙趕了過來。
蘇良、趙儀把她們攔住,二人放不下心,哪裡肯走,非要見過容若才行。
容若一開門,見她們撲過來,也是嚇了一跳。
此時聽凝香一迭連聲地問,已是頭大。
侍月確定他沒有受傷,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眼圈又紅了,聲音哽咽地說:“公子,你以後出出進進,必要多帶護衛才好,現在這局面如此混亂,若是公子有個閃失,叫我們……”
一句話沒說完,侍月的眼淚已經落下來了。
容若無比頭疼,暗中慘叫連聲,說:“放心放心,我一點事也沒有,以後我不管到哪,前呼後擁十幾二十個護衛,絕對少不了的。”
“公子,你還沒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凝香在旁忍不住又問。
容若干笑著把手往性德處一指:“你們問他吧!我累了,先去睡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施出他最得心應手的輕功,輕輕一閃出了房間,聽得後面連聲叫“公子”,更是一溜煙跑得更快了。
容若回了自己的房間,剛才在凝香、侍月面前的笑容已然盡斂。他點起案前燭火,默默坐下,伸手在衣內掏出一個精緻小巧的荷包,在燭光前細看,輕輕撫了撫荷包上精緻的鴛鴦花樣,這才慢慢解開荷包的絲結,伸手入內,竟掏出一縷烏黑的長髮。
乍見烏髮,容若臉上神色,似喜非喜,似悲非悲,怔怔拿著髮絲,感覺發上的餘溫,一時竟不知那縷縷溫暖,是來自那烏髮的主人,還是因這發貼身而藏,才沾了只屬於他自己的暖意。
怔怔呆坐了半天,他才伸手再往荷包裡掏去,卻又掏出一張字條。
淡淡燭光下,那字跡娟秀清美,竟是無比熟悉。
“妾作雙絲蘿,何幸依喬木。生當長相隨,死亦魂來歸。”
窗隙間夜風襲入,燭火猛一搖晃,映得容若的臉,在燭光下,明滅不定。他獨坐的身影被搖動的燭光,拉得忽長忽短,卻只是靜靜地、孤單地沉寂於暗處。
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天明之時,外面傳來的敲門聲,才讓容若自沉寂中醒來,他有些麻木地把荷包諸物收入懷中,這才道:“進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侍月端著放滿洗漱用品的銀盤走進來。
她以往一直打理容若的衣食起居,這次被接來明月居住,自是一大早,就把本來由她負責的事,從日月堂弟子手中接過來了。
她一進來就笑道:“公子睡得好嗎,先洗把……公子,你昨晚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