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絳疏忍著無語的衝動,繼續笑著,慢慢把注意力移到古箏上。
“這個地方也輕一點。”說罷,又伸手指正她。
“咳咳咳。”
完顏絳疏蹙眉,頓了一下,尋著亭前的聲線望去。
亭前一群主僕,主有兩個,僕為四個。
旁邊稍矮些的,大約近四十的年紀,兩鬢幾絲銀髮,眼眉深邃和藹,留著兩撇小鬍子,這應該就是這姜府的老爺了。
而身邊這位身形高挑頎長的,則是最為亮眼的,年紀十八九上下,玉簪束髮,淡綠色的裝束整齊而脫俗,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他那姣好上上等的海棠面,以及那目光流促的桃花眼,只要定神一看,就會深深淪陷,再也無關其他景物……
傾國傾城,世間尤物啊……
完顏絳疏很快地搖了搖腦袋,趕緊看了看夜燼,心裡找到一個平衡的支點,終於有了些抵抗力。
這男人,和夜燼一比,可以說是各有千秋,但若非要分出個高低,夜燼或許還勝出小半分。
於是,更加凝神看著夜燼。
夜燼溫婉一笑,轉而起身,向亭前的人行禮:“姜老爺,闕國師。”
闕國師?這妖孽就是那個神算闕池?就在宮中?
姜繡也起了身,很有禮節性地福了福身:“爹,闕國師好。”
“不知夜大人來訪做客,多有怠慢了。”姜老爺歉笑著,眼神也很是尊敬。
“無妨,今日我帶朋友登門造訪,主要是慕名姜小姐而來,討論點琴技上的事。”夜燼含笑,看著臉色變得有些緊張的闕池。
聞言,完顏絳疏起身,禮貌問好:“姜老爺,闕國師,在下舒江。”
因為是夜燼的朋友,姜老爺沒多問,只是客氣地打著招呼。
“舒公子,你好。”闕池微眯著眼,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好一會兒,驀地驚了一下,她竟然是……
奇怪,為什麼他這樣看著她?還有,方才的咳嗽聲是他發出來的吧,總是被人盯著也不好意思,就算夜燼也沒有看她這麼久過。
而闕池,半晌後忽地釋然一笑,滿臉笑意的將目光移向姜繡:“姜小姐,關於提親一事……”
姜繡蹙眉,眼神瞄了瞄完顏絳疏,更加義正言辭地道:“想必我和闕國師說得夠清楚了,我和闕國師並無男女之意,請闕國師,不要再提及婚姻之事了。”
闕池啞言,看了看完顏絳疏,不禁回想方才他們彈琴,姜繡那頷首低眉的嬌羞模樣,真是好氣又好笑,看著完顏絳疏的表情也很是糾結。
姜老爺微微喝聲:“繡兒,不得無禮。”
聞言,姜繡俯首,客氣地行了一禮,卻不再說話了。
姜老爺繼而開口:“夜大人,近日我藥鋪又新進了批珍貴藥材,不知您可有興趣來看看。”
“今日就不必了,我要陪朋友。”夜燼淺笑著回絕了。
姜老爺會意:“既是如此,諸位若是不介意,一同來賞我這簡陋後花園如何?”
“這花園美景方才我們也欣賞過了,姜府最歎為觀止的景色,當是花園旁的藥徑不是麼。”
聞言,姜老爺爽朗一笑:“看來夜大人真是愛藥成痴了,這藥徑看了不下百變,始終不膩煩。”
“因為那兒有我沒有的藥。”夜燼淺笑,眸中多了一絲執著。
藥徑是從後花園旁邊的小徑走下去,小徑略窄,寬度只容下一人,姜繡走在完顏絳疏前面,時不時的回過頭:“舒公子,小心點,別跟丟了。”
完顏絳疏聞言,忍笑,也只有這麼一個小道,還能跟丟?難得一見的傻丫頭!
只是她不會知道,有一天,她也會變得這般傻。
“好。”完顏絳疏輕笑,抬起手輕輕牽住她的。
姜繡小臉“嘭”的一下紅了,驀地抖了一下,很快抽回了手:“舒公子……”
完顏絳疏含笑:“你不是怕我跟丟麼?”
“舒……舒公子很聰明的,不會跟丟的,是我多慮了。”輕輕地呢喃著,不再敢回頭。
闕池聞言,不禁蹙眉,奈何前面隔著夜燼,看不到她們的小動作。
三十步餘,終於變得寬敞了些,前面是各色各異花花草草的盆栽,或大或小的被放在道旁兩側。
這和夜燼的藥室真的有的一拼。
“這就是鄙人的藥徑了,你們隨意。”說罷,姜老爺走到不遠處的亭中坐下。
“舒公子,你瞧,這是七幻月,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