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沉下頭，像個小孩子般，伸出手在地上畫圈圈。

忽地，一對墨色的靴子闖入她的視線內，完顏絳疏順勢慢慢抬起腦袋，看著面前模糊的影子。

“喲，大皇姐，怎麼坐在這兒？你的身體不是不好麼，可別受凍了。”完顏蒼穹展開墨扇，含笑望著似孩童般的她，雙頰微醺，瀲灩的桃眸變得有些懵懵懂懂，彼時，正歪著腦袋看著他，好不可愛。

“你是夜燼麼？”完顏絳疏挑眉。

完顏蒼穹心裡一陣難受，面上仍是含笑，俯下身子，距離拉近了很多：“我便是夜燼，公主又當如何？”

完顏絳疏輕輕呢喃：“夜燼啊……”然後仰面，慢慢靠近他的臉。

感受到她的呼吸，完顏蒼穹倏地起了身子，捂著自己的唇，她想親他？不，她要親的是夜燼！

夜燼，又是夜燼！

完顏蒼穹不滿地皺眉：“皇姐，我是完顏蒼穹！”

“完顏蒼穹……那我不親了。”完顏絳疏搖了搖頭。

“你！”完顏蒼穹氣結。

不對，他那麼生氣做什麼，她可是他的皇姐……她喜歡誰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自己也搖了搖頭，睥睨著她，語調好似發生了些變化：“怎麼？受父皇冷落，就喝的爛醉博取同情？堂堂完顏絳疏只是如此？”

“閉嘴！”完顏絳疏蹙眉，倏地站了起來，可是那搖晃的身體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只覺眼前一黑，身體直接往後倒了。

見狀，完顏蒼穹立刻扶住她的手肘，卻沒有言語，等她站穩後才慢慢放開。

完顏絳疏胸口一悶，難受地哼了一聲，但內心好似有聲熟悉的迴音，她該輔佐完顏蒼穹，至於自己，不過是個女人，君臨天下，是男人的事，她只要享受著公主應有的待遇就夠了，這些或許完顏昊給不了，可是他可以……

“對，我要輔佐你，你是我同父姨母的皇弟，沒有人比我們更親了，你看，我們長得那麼像，他們都說我們和龍鳳胎似的……”說罷，輕輕笑了笑，再抬眼看他，“你現下有了武廉那方的勢力，定要搶在皇兄前面生個龍子出來，這形勢才算穩固了，懂了麼？”

完顏蒼穹沉下眼，依著她急切的目光，不得不應下：“好。”

可半晌後，完顏絳疏又蹙起了眉頭，染上了幾許顫抖的哭腔，“可是……可是我已經沒有用了，父皇就獨寵你一個！”說到這裡，還用力打了兩下他的胸膛，然後慢慢抓著他的衣角，聲線有些不知所措，“那我以後怎麼辦？我什麼功勞都沒有……我是不是要餓死了？”

完顏蒼穹長長一嘆，看著眼角的紅圈，不禁心尖一疼，抬手擦掉她掛在眼角的淚珠，認真道：“我養你，就算沒有幫到我，我也養你，富貴榮華，玉盤珍羞，錦衣玉食供著你。”

可是，你不要嫁人好麼？

沉默半晌，忽然開口：“皇弟。”

“嗯？”完顏蒼穹挑眉很期待她的回答。

“你喜歡我麼？”完顏絳疏仰視著他，看不出是何情緒。

“……”完顏蒼穹一怔，對著她直視的目光，耳根也漸漸紅了起來，掩飾心中的不安，輕蔑地撇開頭不看她，“你瞎說什麼呢……”

“那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完顏絳疏挑眉，依舊看著他。

“只不過看在你是我親姐姐的份上……”完顏蒼穹無所謂道，可那聲“親姐姐”，他自己聽著都不太舒服。

“你敢吻我麼？”完顏絳疏勾起唇角，抓著他衣領的手漸漸滑到他還是光潔稚嫩的下頷，慢慢摩挲。

聞言，完顏蒼穹臉蛋更紅，立刻推開她，目光始終不敢看向她，餘光也不敢：“皇、皇姐你喝醉了，早點回去吧。”匆忙地說著，聲音甚是微弱。解下那墨色的大氅，給她披上，手卻有些顫抖，手背無意間拂到她微微發燙的臉，立刻縮了回來，“我、我叫允瓊來送你回去。”

“嗯？”完顏絳疏挑眉，根本沒有聽清。

“我先走了。”說罷，立刻轉頭快步離去。

完顏絳疏抬眼，已經看不到人影了，輕輕一笑，抬步，漫無目的地走著。

“皇姐！那是湖！”後面完顏允瓊大叫一聲，立刻衝了過來拉住她。

“什麼湖……”完顏絳疏轉頭看她，“你是誰啊？”

完顏允瓊蹙眉：“皇姐，我是允瓊，二皇兄叫我來送你啊……”

“送本宮？”完顏絳疏蹙眉，歪著頭指了指自己，“送本宮上路麼？”

“咳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