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斂月含笑，悠悠地拿了過來，展開扇面，細細打量了一番，輕輕摸索了一下，抬臉朝她們笑道：“不行，這是我要送給大皇姐的！”

完顏絳疏挑眉，有些愣：“我？”

完顏斂月點點頭，走到她身旁，一同和她觀賞扇面的畫：“大皇姐，這皇城第一花，生在你點絳宮，和你最為般配了。”

完顏絳疏抬眼，淺淺一笑：“若是幾個妹妹真的喜歡，本宮不和你們爭，讓給你們吧。”

完顏斂月輕輕地眯了一下眼角，再是一笑而過：“大皇姐，你這般推脫可不好，要當我是妹妹，就收下吧。”

完顏絳疏輕輕挑眉，輕嘆一聲：“如此，本宮便收下了？你不可惜？”

“這有什麼可惜的。”完顏斂月無所謂地擺擺手。

完顏絳疏淺笑：“謝謝你。”指尖輕輕劃過打磨很光亮的檀木扇骨，指腹忽地一陣刺痛，似是劃到了什麼尖刺物。

“嘶……”完顏絳疏蹙眉，立刻移開了手，只見食指的指腹被劃破了一個不顯眼的小口，溢位一小滴血漬，好在只是沾到了扇骨，沒有毀了這幅美圖。

完顏斂月故作緊張地向前移了一步：“大皇姐你怎麼了？”

完顏絳疏輕輕搖了搖頭：“宮裡的匠人現下怎會這般偷工減料，這扇骨打磨得也太粗糙了，都扎傷手了……”

完顏斂月輕輕轉了轉眼珠子，又蹙起眉頭，憤憤不平道：“就是，哪天我要告訴父皇！皇姐，需要包紮麼？”

“不用，傷口很小，一會兒血就止住了。”

完顏斂月抬眼，從懷中拿出手帕，再拿過她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笑：“我幫皇姐磨一磨，就不會再扎手了。”

完顏絳疏微笑默許了。

座上的完顏鈴蘭淺淺地抬頭窺視著，百種糾結……

完顏絳疏去洗掉了手上的血漬，回來時，完顏斂月已經把扇子磨好遞給她了：“皇姐，喏，我剛剛摸過了，沒有扎手的地方了。”

完顏絳疏接了過來，粗略地摸了一下，放進袖間：“謝謝七皇妹了。”

完顏鈴蘭沉著眼，呼吸凝滯下來，可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獨孤長傾的臉，她便更加堅定了信念，不能心軟……因為她，也不會對她心軟……

賞完畫，眾人來到後院，完顏允瓊攜琴伴奏，看完顏斂月跳舞。

綽約的舞姿漫在紅色的石榴落花間，好似一隻翩躚藍蝶，應著令人陶醉的琴音，如此耀眼，如此美豔……

完顏絳疏和眾公主一起笑著鼓起掌來，慢慢飲上一口甘甜茶水，腦海中忽地浮現出夜燼的面容，突然……好想抱抱他……

怎麼回事……

完顏絳疏沉下眼，發現那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喉間慢慢嚥下一口口水，她側臉，朝後頭的皓月道：“皓月……”

“是，公主，怎麼了？”皓月挑眉，輕輕俯下身子聽她吩咐。

“你回去告訴夜燼，讓他晚點再走，本宮沒有回去之前，他不許走……”

皓月有些不解地愣住，猶豫一下後，還是點了點頭，行了一禮後離開了。

完顏斂月看著她們的竊竊私語，直到皓月匆匆離去，以及完顏絳疏的反常，笑容擴散地更大了。

完顏絳疏身旁，完顏鈴蘭側臉看著她，又很快低下眼去，眼珠子有些心虛地轉了轉。

一曲作罷，四下鼓起了掌，完顏允瓊回座，笑著抬眼看完顏絳疏：“皇姐，我方才彈的如何？”

完顏絳疏淺笑，眼神好似有些心不在焉：“挺不錯的。”

細下一看，完顏允瓊蹙眉：“皇姐……你的臉……怎麼紅了？不舒服麼？”

“嗯？”完顏絳疏挑眉，抬手，手背蹭了蹭額頭，又搖搖頭，“沒事。”

完顏允瓊有些不解，面上仍是擔憂：“要不……叫夜大人幫你看看？”

夜燼……她是挺想去看他的，不過也不至於吧？才一兩個時辰沒見。

閉上眼，慢慢把一杯淡茶飲盡，還是清醒點好，難得姐妹同聚一堂，雖說有些個也不如她有勢力，可若是給她們印象不好，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變故呢？且不論權勢，這些個也是她的親妹妹，身為長姐，留下差印象也是不好的。

飲完一盞茶，頭腦也稍稍清醒了些，還是笑著繼續和她們玩樂。

幾乎是玩了一整天，眼看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完顏絳疏抬眼，已不見日頭，只有晚霞的餘暉對映在空中，亦漸漸被上了樹梢的月色打退，天色漸變為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