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白,穀雨一身疲憊地踏入郡主府,見大胖小胖兩個人居然坐在她房間門口臺階上睡著了,兩人並肩靠在旁邊的圓木柱上,腦袋不停地磕碰在一起,身體也一直呈現出前傾的趨勢,正當穀雨擔心兩個人會不會就這麼不小心摔下去的同時,她們又揚起頭來,哼唧兩聲繼而睡得深沉。
既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動。果然她夜探太女府的事情瞞不過她二人,但她們卻沒有阻攔或者說尾隨其後,而是選擇在這裡靜靜等待她回來。雖然擔憂,但還是選擇了相信她。
得此屬下,也是一種幸運。
“啊?唔呀……主子,您回來了?”
大胖睡著睡著吹出了個鼻涕泡泡,鼻涕泡泡破掉的時候一下子把她驚醒了,一睜眼便看見主子站在她們面前一臉柔和的模樣,不禁臉蛋兒有些紅,立刻站了起來,以前咋沒發覺主子長那麼好看勒?
“什麼?主子回來了?”
因著大胖的動作,小胖也立即醒了過來。看見穀雨平安無事地站在她們面前,不由得地深深撥出一口氣。隨後對著穀雨豎起了大拇指,笑嘻嘻地道:“主子,孤身救夫好樣的!……誒,主君呢?”
聽見小胖的問話,穀雨眸光閃了閃,沒有回答小胖的話,而是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沉聲道:“準備一份厚禮,隨後與我去太女府。”
說罷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對著迎上來的婢女吩咐:“打盆冷水進來,我要沐浴。”
當身體沉入冰冷的水中時,一種無法接受卻又無法抗拒的寒意刺激得穀雨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卻又感到十分舒服,很適合沉靜她現在煩亂的心情,就連腦子也彷彿清醒了許多。
穀雨伸手在水面上一筆筆寫下宮袖月的名字,下一筆落下之時上一筆早已消失,當她還是將那三個字都寫完之後才收了手,深吸一口氣然後沉到木盆底下……
谷清雅會懷疑她趁著夜深去找宮袖月不足為奇,畢竟她前世好歹也是一個見慣腥風血雨的殺手。穀雨臨行之前也考慮到了她可能會帶了一眾手下蹲候在宮袖月客房附近,但依穀雨現在的武功,她有信心避開與谷清雅的正面衝突。
即便是谷清雅破門而入的瞬間,穀雨飛上屋頂藏匿起來隨後再找時機逃出太女府也不成問題。只是沒想到宮袖月竟然會將她拖入被褥之中,他和谷清雅的對話到現在還清晰地響在穀雨的耳側。
宮袖月不像是會拿自己清白開玩笑的人,他說出那樣一番話是在逼著自己娶他嗎?……不,宮袖月從來都不會兵行險招,她已經明確地拒絕了將正夫之位給予宮袖月,就算是欠了他什麼,也沒必要非要用這個還法。
私定終身什麼的……
一旦自己不承認的話,女帝是會相信擁有百萬軍隊的金鱗郡主,還是會相信一介大臣之子,這點宮袖月不會不知。
那麼就還有一個可能,他是在試探谷清雅,如果谷清雅真愛他愛到了如此地步,不僅不會在意他與自己曾經發生過什麼,而且還會挑起谷清雅與她之間的仇恨。
貴為一國太女身份正統的谷清雅,和皇族旁支卻勢力強大的自己,宮袖月是在做出一個選擇。而且就谷清雅對他的用情之深,她也會比較好掌控一點。
糟糕。
如果谷清雅表示出她並不是那麼介意宮袖月已不是清白之身的話,宮袖月勢必會選擇她。那麼幫助谷清雅除去對風臨國有著巨大威脅的驕陽軍,就是宮袖月對谷清雅回報的最大情意。
想到這裡,穀雨從水裡鑽了出來,光著身子走到繡著四季花木的屏風後面,換上了掛在那裡的紅色衣袍。
等到穀雨踏出房間時,便看見大胖小胖早已準備好馬轎停在府邸門口,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看傻了大胖小胖二人和一眾奴僕。
怎麼說呢,第一次看見主子……那麼的衣冠禽獸,呃,不對……是那麼的妖豔嫵媚。
一襲紅衣宛若將殘陽披身,袖口衣襟處都用金線細細勾勒出回字花紋,看上去華美卻不庸俗,滿頭青絲僅僅用一根與衣同色的髮帶挽住一半,其下一半散在身後隨風蕩起一片旎旖。
如同一朵紅蓮徐徐綻放一般,如蓋冰霜的傾城之貌在此刻顯露無疑,眉宇間卻隱隱約約透著幾分英氣,讓人望而卻步,就連肖想都覺得是一種侵犯。
這真的是主子麼?
原來主子把臉洗白白之後竟是比那宮家小公子還要好看麼?
“主子,我要嫁給你!”
小胖說著就要向穀雨撲來,幾乎是下個瞬間就被穀雨抬起一腳給踢飛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