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靈啟!”
穀雨雙手在茶几上一撐站了起來,因為動作過猛的緣故,胸口處的傷痕隱隱有開裂的跡象,剛換上的一件棉綢短衫又溢位些鮮血來。靈啟看見她這副模樣微愣,這才嗅見空氣中的血腥味,神色剎那間變得焦急起來,正想上前一步為穀雨療傷的時候,被她一手揮開。
穀雨抬起眸子直直看著靈啟,眼中都透了些血絲出來,她知道的,靈啟其實是一隻很悲哀的妖,千年的孤寂讓他終於厭倦了這種漂浮不定的生活,想要觸碰人類,想要和萬事萬物都牽扯上關係,但這麼久的時間讓他已經忘記如何和別人交流,所以才使得靈啟不得不借用別人的感情欺騙自己。
換言之,他喜歡的不是穀雨,只是喜歡穀雨對萬物的感情,只是喜歡穀雨對易決的那份情愫。
正是因為靈啟還不懂這些,穀雨才要教他,教他直視自己的心,想要別人愛的同時也要愛著別人,愛是相對的,只有兩個人都彼此愛著那才叫愛情,而在這樣的愛情裡,不被愛的便是第三者,便是所謂的配角。
在大師兄和小狐妖的愛情中,有易決這麼一個配角就足夠了,而在她與易決的世界中,不需要配角。
“這樣逼迫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意思,你瞭解我嗎?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有什麼資格說喜歡?”
穀雨一句話逼得靈啟說不出話來,停在半空中的手頹然垂下,帶起衣袂的一片漣漪,如流雲散開,只是靈啟的臉色愈加難看起來,頭頂上兩隻耳朵也耷拉了下來,很是讓人心癢得想要去摸一摸。穀雨的手指動了動,還是剋制住了這種衝動,看見毛茸茸的東西她就想要摸一下,這種習慣還真的是有些欲哭無淚。
喜歡的話就必須要了解對方麼?為什麼要了解,就這樣在一起不好嗎?雖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靈啟看見穀雨態度堅決,便有些失望地將指尖揚起,對著穀雨眼際一劃,算是解開了她身上的狐媚術。
“還不離開?等著被吃嗎?”
“師妹,想吃啥!和師兄說。”
“師妹,你在作甚?”
“天眼是用來看師妹的,而不是看路呀。”
……
記憶一串串的如水湧來。
原來那個人已經為她付出這麼多了啊。
明明芙蓉坊的甜品那麼貴,他還日日買予她吃,真是個笨蛋,難道看不出來她是在惡作劇消遣他嗎?那麼個甜膩膩的東西她怎麼可能會一直喜歡吃呢。還有那個易決師兄從來都寸步不離的銀鈴,只是因為一句她喜歡那個鈴聲,就將銀鈴送給了她,明明是他很寶貴的東西不是嗎?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送了人呢?
不知不覺間,穀雨的眼眶微熱,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已經是止不住地落下,伸手去蹭著眼睛通紅。這模樣落在靈啟眼裡,更像是小兔子了,想要伸手為穀雨拭淚,手敢抬出衣袖便想起這隻小兔子已經不屬於他了,靈啟也就只好站在一邊,看著穀雨第一次失去了情緒,泣不成聲。
“師妹?誒……我睡著了嗎?你表哭……哭花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啟,易決揉著腦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從裡面走出,睡夢中他就覺得外面吵吵鬧鬧的,到了後來好似還有小師妹的哭聲,易決瞬間驚醒,掙扎著身體上的疲倦起身開啟了門,撲面而來的強大妖氣讓易決提起了精神,默唸了一邊心決之後睜開了真覺天眼。
睜眼的那一刻空氣如冰凝結,他所熟悉的大師兄和一隻小狐妖一同坐在沙發上磕著瓜子,等見到了易決,兩人皆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殼,對著他尷尬地笑了一笑,易決握拳忍了忍才沒將這兩人扔出門外,接著易決的目光移了一邊,落在了穀雨滿是淚痕的臉上,眸中冷光乍現,剎那間就揮起拳頭想要對著靈啟臉上打過去。
“妖孽,你對小師妹做了什麼?”
靈啟單手捂住嘴打了一個哈欠,單手輕而易舉地握住了易決的拳頭,轉頭露出尖利的牙齒,碧色的眼眸彎了彎,一條大尾巴伸出糊了易決一臉,才道:“她哭的原因可不是因為我,是因為……想起了對你的記憶。”
看著易決和穀雨,靈啟才明白了他們的世界是無人可以闖進去的,他活了千年,見過人世間無數分分合合,因為修煉的緣故,他從不插手別人的事情,結果當他也想要感受一下人們常說的悲歡離合時,才發現他原來早已站在了人類的世界之外。
“仙家小子,我可以把小兔子讓給你,但如果你再敢傷她一次,整個狐族都將與你為敵。”
靈啟在說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