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道白色身影在夜幕中漸行漸遠,穀雨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開始使勁地搓著自己的右手,直將那手搓得通紅彷彿都破了皮也沒有停下,鮮血那種噁心粘稠的感覺猶在手上,眼淚卻無法抑制地流了下來。
師傅……自小將她養大的,宛若親爹一般的師傅,到老來卻死在了她的手中,可穀雨絲毫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她仍然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師傅,就算是師傅會死,也絕不能讓師傅的一世盛名沾上任何的汙點!
一心沉浸在自己回憶中的穀雨沒有注意到在離她不遠處的一顆樹幹後面有一道瘦小的身影。清明屏住了呼吸,腦中不停地想起老乞丐在臨時之前對他說的那一句話,平生他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兩個徒兒,聯想到現在的裴硫書和穀雨,清明大概也能夠猜到老乞丐是什麼人了。
一陣的靜默無言,緊了緊自己的雙手,清明那一雙眸子比這夜色還要暗沉。
豎日,青嶺就和裴硫書門下弟子苟岱一起將嶄新的道服和一些生活用具送了過來,青嶺那丫頭看見穀雨時心裡還是難過得很,但好在苟岱還在她身邊安慰說穀雨現在已經有兩個徒弟了,過得可不比以前寂寞。
見姑娘臉上的笑容確確實實多了些,青嶺也放下心來了,最後對著穀雨說了句“姑娘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便隨著苟岱一起回去了鍾元峰,穀雨靠在樹幹上正在吃徐鈺洗淨的野果子,果皮和果核什麼的吐了樹下一地,但她也不曾在意,現在的生活就很好了。青嶺本就是鍾元峰的弟子,這般回去是她應該的。
徐鈺和清明換上了流雲門的青白色道服,看上去也如挺拔的小竹子一般,青青翠翠的甚是好看,看著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穀雨忽地覺得養兩個娃還是挺不錯的嘛。
“師傅師傅,從今天起,我們就要學仙法了嗎?”
徐鈺有些興奮地仰頭看著穀雨問道,而清明還是如往常一般沉默著站在那處,但那雙濃墨暈染的眼眸中多了一些異樣色彩,大概也是在期待能夠學到法術的。
“在我門下就不必練劍了,你與清明先去砍幾年的竹子吧,然後咱蓋一個新竹屋,啊,還要去後山瀑布潭那挑水,為師打算在後院中挖出一個賞荷花的池塘來。”
穀雨啐了一口嘴裡的果核,從樹間落下向著徐鈺和清明的方向走去,白衣勝雪步步生蓮,只是口裡說出來的話就沒有那麼動聽了,徐鈺聞言失望得“啪”的一聲就癱坐在了地上,師傅剛剛說的是幾年?真的是幾年?他和小師弟還要砍幾年的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