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來告訴你這是為何?”
突然響起的清靈女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皆向著大殿門口看去。
滿目璀璨的陽光中,有一道紅衣身影翩然而至,如畫的眉眼,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腰間宮鈴伶仃作響,說不出是鈴聲更動聽還是那人說話的聲音更動聽。清明心絃一動,不知為何向著徐鈺身後退了一步,藉著他掩住了自己一半的身軀,似乎是不想讓那人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
“……踏光而來,普渡眾生。漂亮姐姐,你就是神嗎?”
看到的這副景象讓徐鈺驚呼起來,他想起傳說中所描述的神,大概也是這副模樣的罷。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便再次彎成了月牙兒,徐鈺欣喜地走到穀雨的身邊,仰著頭詢問道。
聞言,穀雨斂下了笑容,黛眉淡掃,自成一派清冷之色,低眸看著徐鈺,問道:“神麼?你覺得我像?”話到末尾時,穀雨揚起眼角側目瞥了一眼裴硫書,見他也朝著自己看來,便回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不知仙尊今日駕臨鍾元峰霄雲殿所謂何事?”
坐在臺上的另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看見裴硫書的目光全然被穀雨吸引過去了,氣得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嘴唇抿了抿,猶豫了片刻還是站起身直視著穀雨說道,話語中還有一些挑釁的意思。
每年邀請穀雨來鍾元峰她都以各種理由推辭了,掌門師兄甚至因為她都已經不再收徒,今年倒好,當所有人都差不多忘記流雲門中還有穀雨這麼一個人時,她卻自己跑出來在掌門師兄面前露個臉,這算是什麼意思?明明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卻遲遲不肯放過掌門師兄嗎?
說話的是西源峰首席舒樂,向來與穀雨不和,年輕氣盛時還大放冰系道術將穀雨凍成冰柱過,當然她也沒討到好,被穀雨掌心中的紅蓮業火燒得頭髮都短了一大截,其後過了好幾年才重新養回來了。
沒想到都過了這麼多年了,舒樂脾氣竟然一點都沒改過,話語裡那股子火藥味當誰沒聞見似的,其他人也都默默不說話。穀雨修為太高,他們打不過,而舒樂脾氣太爆,他們惹不起,這後院起的火,還得掌門師兄自己去熄滅才好。
“唔……”
穀雨知舒樂愛慕裴硫書已久,自是不希望看見自己在這裡的。只是穀雨並不怎麼喜歡別人的私人恩怨牽扯到自己身上,舒樂心悅裴硫書與她又有何關聯?
若是以前還可能會與舒樂爭上一爭,但如今穀雨的性子是越發平淡起來了,懶得理她,更不想說出自己是因為睡得無聊才跟在青嶺後面到鍾元峰玩上一玩,便對著清明招了招手。
“過來。”
那個孩子躊躇不安地站在那裡,臉上被黑泥糊得了個徹底,雙手不停地絞著自己本就破了兩個洞的衣角,被穀雨這麼一喊,漆黑的小臉上莫名地一紅。這下子變得黑紅黑紅,看上去更醜了幾分,但到底還是走到了穀雨的身邊,壓著嗓子輕聲問道:“你剛剛……說……”
不知怎麼的,穀雨就從他那沙啞得不細聽就聽不出來他根本在說什麼的聲音裡聽出了一些奶聲奶氣的味道。
小孩子嘛,乖巧一點雖好,但總該鬧騰些的,老是陰沉著個聲音說話幹嘛,既不像大人,聽起來還很是怪異。穀雨的視線一移,落在了清明滿是青紫的手臂上,看上去像是自己掐的,這孩子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他對自己都如此能夠下得去手。
眉頭微皺,穀雨從袖中拿出一瓶青瓷材質的藥瓶出來,正打算為清明青青紫紫沒有一塊好肉的手臂上一些藥時卻被他扭頭躲過,默了一默,穀雨狀似淡定地收回了藥瓶。
小崽子,好不容易善心大發給你擦藥居然還不要?
罷了,和個小孩子她較勁什麼?
步步渡到臺上,衣袂翩然,穀雨落座在緊靠著裴硫書旁邊的空位上,沉聲道:“想知道為什麼收了那名叫徐鈺的少年卻不收你麼?”
在看見清明點了點頭後,穀雨突然笑起來,笑容中還有些諷刺的意味。
“因為你的資質實在是太平凡了啊,不高不低正好卡在中間了,流雲門只收資質上乘的弟子,但也是會有例外的,有時候會收下一些毫無資質的弟子來研究道法,若是成功了,他們的修為會飛漲,自是高興,若是失敗了,本就是弟子資質平庸的錯,與流雲門也沒有什麼關聯。”
穀雨一語道破玄機,大概是其他五峰首席沒想到穀雨竟然會這樣直白地將他們心中所想的說出來,其中一人立刻惱羞成怒地站起來指著穀雨道:“仙尊未免將流雲門說得太過不堪了些,莫不是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