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刺去。
寒光一閃,穀雨雙指夾住了那突然向她刺過來的劍刃,從草叢中走了出來,看見舒樂肩膀處的傷口以及她的身邊並未看見清明時,穀雨使勁一折,劍刃就從中斷裂,赤手握住了劍尖抵在了舒樂的頸脖上。
“清明在哪?”
“清明?呵,已經被我掐死了,看樣子它是失敗了麼?”
看著穀雨出現,舒樂就隱隱猜到了結局,她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些殺了清明。
“我本無意殺你的,舒樂。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去傷害清明。”
劍刃逐漸加深,割開一條傷口,鮮血就從那處流淌出來,舒樂放開捂著肩膀的手,不顧著那還貼著她頸脖的劍刃,微微側過身子,面對著穀雨冷哼一聲笑了出來。
“清明清明,你的眼裡只有清明!你可曾掛念過裴硫書半分?”
“裴硫書?又與他何干?”
裴硫書是她師兄不假,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也確實深厚,也許她確實喜歡過裴硫書的吧?但重來一世,她和裴硫書即便再濃重的感情也淡漠了,現在的裴硫書對她而言只是一位師兄。
“呵呵呵……哈哈哈哈……”
舒樂突然放聲大笑,笑了好半天后才止住了笑聲,對著穀雨道:“穀雨,我一切都與你相爭,一切都爭不過你……到最後,我所做的一切,你也不曾放在心上。”
初見穀雨時,就是滿目血腥中她不染纖塵的樣子,明明也與她一樣,還是個孩子,面對那些土匪強盜之流時卻毫不畏懼。包括那名婦人也是,她也只是想要逃出去而已,等她逃走後她就會喊人來救婦人了,可為什麼那名婦人反倒是因她而死?
她們像是兩個極端,穀雨什麼都擁有了,所以她才什麼都無所謂,而她明明渴望著這一切,卻什麼也得不到。
“舒樂師妹……你說,小師妹會喜歡這宮鈴嗎?”
裴硫書捧著宮鈴問她時的欣喜神情依稀還在眼前,她在他身後追了兩年多,成人禮他也不過對她說了一句生辰快樂,而穀雨,他卻不厭其煩地尋遍了整個集市,用自己所有的錢買來了宮鈴。
“宮鈴,喜歡嗎?”
冷不丁舒樂問了一句,穀雨有些怔忪,裴硫書送了她一個宮鈴,以前她是很珍惜的,哪怕那時候她去了晚停峰上,宮鈴都是戴在身上的,而今天為了清明,將師兄們送的禮物都丟在霄雲殿了。
可舒樂為什麼會知道宮鈴的事情?
在穀雨怔忪的時候,舒樂抬起手上的斷刃刺向穀雨的腹間,疼痛感襲來,穀雨退後幾步,抬眸冰冷地看向舒樂:“執迷不悟!”
直接拔出了腰腹間的斷刃,穀雨持劍從舒樂的身邊交錯而過,舒樂遲鈍地撫上了胸口,唇角甚至多了一些笑容,大片的血花在她胸前綻放,僵直著身體向著後面倒去,看見的是一片湛藍的夜空和夜空中寥寥幾顆星辰。
意識越來越模糊,舒樂緩緩闔上了眼眸。
穀雨,你曾說過,一旦殺了人後也要做好被殺的覺悟,那現在確確實實沾了一條人命的你,該如何在流雲門生活下去呢?
這是穀雨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殺人,手中的劍頹然落地,穀雨嘆息一聲,站立在原地許久,直到一隻老虎鑽出來咬住了穀雨的衣袖時,穀雨才反應過來,看向那隻感覺有些熟悉的老虎。
“嗷嗚!”
老虎身上還有許多傷口,鮮血和毛髮沾在一處,氣息有些微弱。穀雨蹲下身子,伸手撫上老虎的傷口,手中金光乍現,老虎身上的傷口就慢慢地消失,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越來越熟悉了,穀雨想起來在易決的那個世界中,她在山上會喂一些動物吃米飯,似乎其中就有一隻這樣的老虎,仔細想來,易決的那個修仙門派似乎也叫做流雲門,難不成那個世界就是很久以後的現在?
來不及多想,傷好之後的老虎就急忙咬著穀雨的衣服,要將她向著一個方向拉過去,穀雨有些不解地隨著老虎一路去了山腳下,翻開一處草叢,裡面除了幾株被壓倒的野草外,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