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元峰的穀雨小師妹下了山一趟就帶回了一隻包子,而且自己都還不過豆蔻之年居然還想著去撫養那隻包子長大,甚至有傳言說那包子是穀雨小師妹和硫書師兄在一起生出來的孩子,惹得流雲門弟子一個個都恐慌得很,還以為男女之間拉拉手就會懷孕呢。
有好奇的弟子就想要躥到鍾元峰來看看那包子是何種模樣?但又因為穀雨平日裡表現得太過冷清,是以只敢偷偷地藏在殿外張望著,果然又聽見掌門對著穀雨大吼的聲音。
“穀雨,管管你的包子!他又尿了我一書案!”
流雲門掌門捏著自己的鼻子,一步跳出半米遠,眼淚嘩嘩地看著他書案上那些珍貴文集被那倒黴孩子一泡尿給淋個透溼,而那個孩子還咧著嘴呵呵笑著毫無所知的模樣。對此掌門一抹眼淚,吸了吸鼻子,接著走到自己的書架邊將僅剩下的文集都緊緊抱在了懷裡。
嬰兒這種生物一定是妖怪幻化而成的,明明有著那麼可愛單純的外表,卻在不停地幹著壞事,又哭又鬧,這會兒居然還敢在他當寶貝似的書籍上撒尿……哇,自從他當上流雲門的掌門後,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那是因為師傅您覺得他臉蛋粉嘟嘟好玩,所以才抱去書案上想要在他臉上畫小烏龜的吧?”
看著自家師傅這般沒有一點兒作為流雲門掌門的模樣,穀雨似無奈地為清明辯解了一句,然後取了一片乾淨的白布過來,將躺在書案上一臉無辜地揮舞著自己的小手小腳的清明裹在白布裡打算扔到溫水池裡清洗。
這些天為了解決這包子的清洗問題,穀雨硬生生將水系法術學了個徹底。
而溫水池顧名思義,是隔開溫泉另外鑿出來的一方小水池,水溫適宜,將清明扔進去,推動水流,只要他不會被淹死,在流動的水中泡一會兒就可以撈出來了。
雖然隱隱約約覺得嬰兒是不該這樣照顧的,但穀雨也沒有養娃的經驗,在這皆是漢子的流雲門上,她也不可能去詢問誰,就只好憑著感覺去將清明撫養長大了。
其實最大的問題還是奶水,這會兒讓清明吃米糊糊,他也不怎麼能夠嚥下去,連續給他吃了那麼幾日,眼看這孩子越來越面黃肌瘦,穀雨這才總結出了光憑米糊糊大概是養不活孩子的道理,只好重新為他覓食了。
恰好穀雨某日在山上救下了一隻受了一點兒傷的虎仔,在送它回老虎洞穴中後才發現原來洞穴中還有一隻沉睡著的母虎,似乎還能夠產奶的樣子。穀雨喜不自禁,小心翼翼地陪著虎仔玩耍,等虎仔玩累了趴在地上小憩時。穀雨就趁著這機會偷偷擠了那母虎一點奶,打算回去喂清明崽子喝,可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還不領情。
“不是要喝奶嗎?喝!”
每次給清明餵食時都會弄撒了他一身都是,逼不得已,穀雨又得拎著他去溫水池沐浴,次數多了,穀雨就覺得有些煩了,乾脆用紅蓮將師傅珍藏的琉璃珠給烤化了,給清明融了個小奶瓶出來,用起來倒是方便,但清明崽子居然揮舞著小手將小奶瓶揮到另一邊。
“嗷!”
這般看來,這幾日穀雨還是將這小包子照顧得很好,眉眼都長開了,面板雖說不上十分白皙,但好在細膩光滑,讓穀雨有時摸著摸著就差點忘記了收手。
眼眸烏黑烏黑的,流光溢彩宛若精美的黑曜石一般,雖說現在是在瞪著穀雨,……他居然還有力氣瞪著穀雨?似乎是看到了穀雨不可思議的目光,清明小嘴一撇,發出一聲類似小狼幼崽的吼叫。
這一聲表示不滿的小狼幼崽吼叫語音剛落下後,就被穀雨抬手糊了一巴掌。
這出生幾天的孩子啊,居然就敢瞪她了?不……說錯了,居然就會瞪她了,莫不是成精了?可人要是成精了,應該怎麼叫?人妖?
穀雨覺得自己的思想向著不太妙的方向發展去了就趕緊給拉了回來,定了定心神後接著去看那包子,被她糊了一巴掌後老實多了,將小奶瓶遞到了他嘴邊,他就很是聽話地一口一口嗦著那母虎的奶水。
末了他還砸吧砸吧自己的嘴,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穀雨也就樂了,小傢伙這是吃飽了就有勁折騰了?
目睹到這一切的裴硫書目瞪口呆,突然覺得這孩子如果繼續被師妹養下去的話,恐怕活不到成年就會夭折。
可即便裴硫書這樣想著,時間如掌中沙滴,從指間傾瀉下來,迴歸它最初的地方。冬去春又來,還未等世人去銘記時光,時光就在手心中滑過,消失得不留蹤跡。三年過去了,那誰也不曾抱過希望的孩子平平安安地活到了三歲,而且可能是因為幼時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