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茶几上坐下,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脈腕之上,雙眼微閉,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久久不言不動。
一開始,葉友濤還有些焦慮不安,所謂看病,其實只是應付燕飛揚罷了,滿腦子都在想著,要怎樣才能不動聲色的將這兩個忽然冒出來的傢伙趕出去。
雖然他們一再聲稱沒有惡意,但有這樣兩個危險分子在,葉二爺渾身都不得勁。
但漸漸的,葉友濤也詫異起來,瞧燕飛揚這模樣,還真是挺認真再給他號脈。
莫非這小子當真懂點醫術?
既然如此,讓他瞅瞅也好,反正情形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良久,燕飛揚才抬起手指,對葉友濤說道:“葉先生,換左手。”
左手診脈的時間,絲毫也不比剛才短。
燕飛揚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並且越擰越緊,說來也怪,葉友濤的心情竟然也跟著緊張起來,卻是再不知不覺間受到了燕飛揚的影響。
“燕醫生,怎麼樣?”
等到燕飛揚睜開眼來,葉友濤便急急問道。
燕飛揚輕輕搖頭,說道:“葉先生,你這個病有點古怪,單單號脈,很難確診,我要給你摸摸骨,看看骨相。”
“啊?”
葉友濤頓時就莫名奇妙了。
這不看病嗎?
剛才還像模像樣的,怎麼轉眼就變摸骨看相了?
實話說,葉友濤其實是很相信命理相術,風水堪輿的,他不能接受的是,將治病和相術聯絡在一塊,他覺得這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
豈可混為一談!
不過燕飛揚卻沒有跟他廢話,左手一探,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葉友濤只覺得手腕上一緊,就彷彿被一道鐵箍死死箍住,整條胳膊連帶半邊身子都是一麻,幾乎動彈不得了。
細密的汗珠,從葉二爺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他討厭這種自己沒法掌控,全都握在別人手裡的狀態。
他們這種人,往深處說,除了自己,誰都不信。
燕飛揚也懶得理會他的心情,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一伸,就在他手臂上“丈量”起來,時而量量他的胳膊,時而三指合攏,在他胳膊上捋來捋去。
好在不痛,葉二爺緊張的心情,又漸漸平息下來。
燕飛揚隨即站起身來,“量”到了葉友濤的後頸,後背,隨即直接捏了捏他的後腦勺。
葉友濤又是緊張又是好笑。
這特麼怎麼回事?
怎麼在一個小屁孩面前,自己變成木偶了?
被人在身上到處捏捏,連後腦勺都未能倖免。
他也看過相,也算過命,也摸過骨,就沒有這樣被人家捏來捏去的。
沒等葉友濤想明白,燕飛揚手腕一翻,寒光耀眼,一柄鋒銳無匹的解腕尖刀,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柄解腕尖刀上透出的寒氣,令得葉二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大噴嚏。
四周傳來一陣驚呼之聲,已經隱到黑暗之中的兩朵霸王花,又同時現身而出,不過這一回卻有點猶豫,顯然正在考慮是不是應該衝上去。
“都別亂動!”
關鍵時刻,到底還是葉二爺拿得定,一聲爆喝,將所有人都喝住了。
“人燕醫生給我看病呢,瞎激動什麼?”
其實他心裡也直打鼓。
只不過,葉二爺心裡始終明鏡似的,知道眼下如果燕飛揚要殺他的話,就算所有人都撲過來,那也是絕對來不及的,他必死無疑。
與其這樣,還不如賭一把。
至少剛才燕飛揚給他號脈,不像是裝出來的。
燕飛揚微微頷首,似乎對他這個表現還算滿意,說道:“葉先生,我得看看你的傷口了。”
“行,您只管看。”
到了這當兒,葉二爺也是豁出去了,將心一橫,笑哈哈地說道。
燕飛揚知道他心裡害怕,表面上還能保持鎮定,這就很不錯了,到底不愧是名動京師地面的梟雄,這心理素質遠非尋常人可比的。
刀鋒一閃,葉二爺只覺得肚皮上瞬間就變得涼颼颼的,卻只見燕飛揚已經割斷了繃帶。
葉友濤一雙眼睛頓時瞪得比牛蛋還大。
這刀法!
神了。
他這繃帶緊緊貼肉綁著,就算拿再鋒利的剪子剪吧,也得小心翼翼的,至少要將繃帶從肚皮上抬起來,不然就傷著肉了。
燕飛揚就這麼隨手一揮刀,繃帶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