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我也不是沒懷疑過母親的。您當然也很有可能是幕後黑手的,畢竟……您對我這個‘兒子’有多麼的恨、之、入、骨,紅砂閣內人盡皆知……但是啊……”
嚴昀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些什麼,語氣也變得有些詭異的輕柔:“當我第一次看到自己臉上的‘詛咒之血’咒印之後,冥思苦想了很久,才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母親您,不僅對我恨之入骨,其實同時也是深深愛著我的吧……?畢竟,我這個‘庶子’,同時也是您唯一的‘嫡長子’……嗯?不是嗎?”
一番話說完,遙久頓時如墜冰窟,感到自己最重要的秘密都被這個從未真正放在眼中,卻的確是又愛又恨的兒子看穿了。這種被人瞭解最深處痛楚的感覺,讓遙久一瞬間竟然好像回到了上次“死去”的瞬間,一時間混亂得心如刀割。
她靜靜覆蓋上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指縫間有一失態的絲溼潤透露出來……良久之後,才側頭看著仍然講吓巴支在自己肩膀上的青年,自暴自棄一般:“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其實是‘她’?”
嚴昀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個“她”指的其實是父親在二十年前就去世的髮妻,那位前任紅砂閣主母。
遙久看著青年認真思考的側臉,竟然有些懷疑自己眼花:那枚妖異的蛇形紋路似乎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盤著蛇形的身子冷冷盯著她,頓時襯得那張寧靜思考的面龐像是淬著劇毒般危險又迷人。
“嗯……是什麼時候呢……其實你這些年越來越不符合你這個側室低微婢女出身的大刀闊斧作風,就有些讓我懷疑了。原本我從小就被你關在北灣的密室裡,說不恨你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平日練武空閒之餘,隨著我對於紅砂閣的往事瞭解的越來越多,發現的不合理的地方也與日俱增。而這一切的不合理,都似乎能夠和我的出生、原主母的隕落扯上關係。”嚴昀回憶起煙雲記憶裡的那些個蛛絲馬跡,慢條斯理的分析道,“不過真正讓我確定的,還是前幾日這個咒印的出現,和你方才對於我身份那種古怪糾結的態度。”
換言之,煙雲在過去就已經漸漸懷疑自己這個眼高於頂的母親的古怪,並且隱約揣測她不僅是個普通的爭寵心機biao而已。
遙久點點頭,不再去看自己這個完美繼承了“遙久”這個身體以及她心愛的如期的長相,但卻偏偏沒有一分“她”原本身體容貌的兒子,將目光靜靜投在彷彿永遠安眠的“睡美男”身上,道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第17章
這是一個二十多年前的往事,紅砂閣閣主柳如期愛上了一位異邦女子,不顧旁人的非議與其結為連理。雙宿雙…飛的兩人原本恩愛非常,也曾有過神仙眷侶一般的一段甜蜜日子。然而女子卻被診出身體不能生育,之後兩人便逐漸產生了間隙,而柳如期也納了好幾房側室,直到他的第一個兒子出生——
一個身份低微的婢女在產下了日後紅砂閣的少主之後,便被封為了側室,然而那一日,也是原主母突然暴斃身亡的日子。柳如期看了一眼那個孩子,連名字也沒有為他取,便抱著髮妻的屍體離去了,當三日之後回來,卻是性情一日更比一日消沉。
由於這個兒子不僅是個庶子,甚至還有“剋死”閣主髮妻的謠言傳出,他的生母,也就是已經當上側室的遙久,便將這個兒子扔到了偏遠的北灣鎮暗部下的一處密室,任其自生自滅。這些便是煙雲過去二十年的身世,一幕幕都印在他的腦海中。
但是這背後的真相呢?卻匪夷所思彷彿話本怪談。實際上,閣主的那位髮妻根本就沒有死,反而“佔了”一個懷孕了的婢女的身體,生下了煙雲。
而她所謂的“不能生產”也並沒有那麼簡單,而是無奈之舉,原來在與柳如期結為夫妻之後,遙久才發現,她這位自己深愛的夫君竟然和自己一樣,也是“詛咒之血”血脈繼承的後裔,但他自己卻不自知。
當遙久連續兩個胎兒都不幸隕落之後,她才驚恐的認清這個事實。如果她執意要與柳如期生下孩子,那麼兩個“詛咒之血”的攜帶者結合的後果便是,血脈更加微弱的柳如期會在孩子出生的時候暴斃死去,而那個孩子也會慢慢將她自己剋死……
於是遙久絕望了許久之後便狠了心給柳如期身邊塞別的女人,就算心如刀割,也不願告訴柳如期自己的苦衷,她一直知道如期多麼想要一個孩子。然而她的這番舉動,反而使得兩人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
可是當她聽說有一個女人,還是個身份卑微的婢女真的意外懷了如期的孩子的時候,她還是崩潰了。沒有人知道她那段時間心智受到了多大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