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將離隱約感覺到自己冷場了,但並不知道為什麼冷場,問道:“不好看嗎?”
翁昭容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出來打圓場道:“貴妃娘娘也是為您考慮,只是這十位秀女裡有七位是京內世家,未免顯得有些不公。既然皇后娘娘資歷尚淺,不如暫且這十位裡去掉六位,由二位娘娘再分別挑三個合意的秀女,湊足十幅,太后那裡也好交代。”
慧妃微微點頭道:“說得有理,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那託你們多勞心了。”
江貴妃見衛將離無意見,便道:“好吧,至於這廬州刺史赫連忠之女赫連聞梅……我似乎沒聽過。”
見江貴妃起疑,慧妃微笑道:“這畫上女子雖然穿著豔麗了些,但畫師評其姿容絕麗,皇后娘娘也十分中意,不若便留下來吧。”
江貴妃望向衛將離,衛將離連連點頭:“特別好看。”
又是一陣無語,江貴妃道:“好吧,另外翰林家的孫吟夏、鄭國公的外甥女庾嫻、武妃表妹陳顏這三位是太后屬意的,今年的三個美人名額也是留給她們的,不得漏了去。”
如是又是一陣精挑細選,待核對完了名單,登記完畢後,將美人圖整理一下,名冊發給擷芳殿姑姑去宣佈落選秀女名單。
將那十位保席秀女的畫像名冊收拾完畢後,衛將離便和二妃一起前往天慈宮覆命。
知道白雪川不在,衛將離這回去也就不那麼緊張了。
太后的天慈宮還是一如既往地禪香嫋嫋,三人在講經堂外行了行禮,燃了佛偈後,才進到內堂中去。
江貴妃讓侍女將畫卷依次展開,垂首道:“按母后囑咐,由皇后娘娘首選,妾等在輔助挑選,不知可合母后心意?”
太后顯得神色有些疲乏,轉頭對衛將離問道:“可是你一一親選的?”
衛將離道:“回太后的話,只選了四位,餘下的都是貴妃和慧妃相助的。”
太后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道:“你倒是回回都實話實說。”
江貴妃也覺得衛將離真是不會做人,這種本就模糊的活計,冒領了功也沒什麼,可她就是連讓別人向她套交情的機會都不給。
好在太后也沒追責什麼,道:“今年的秀女看著豔了些,人選倒是還不差,傳話讓嚴汀去擷芳殿賜金簪吧,哀家這兩日乏得很,明天的複選還是你們三個勞勞心吧。”
江貴妃關切道:“兒媳們年輕,勞心算不得什麼,只是母后近來的凝香散可有常用?”
太后倚著靠枕,揉了揉額角,道:“凝香散只管得半個月,再服藥效就折半了。自前日裡白先生離宮,哀家精神就不濟起來,好在昨日悟界大師收到信說佛子今日會來拜訪,若是能聽佛子講一講禪,哀家這心裡就好受多了。”
衛將離不知道白雪川這段時間是怎麼忽悠太后的,人一走太后就跟中了寒食散似的,比先前更加依賴佛教了。
不過密宗的佛法一向邪門,一邊治心病一邊種心病,搞不好無意間太后就中招了……若能得苦海的禪宗來解一解,應當對太后有所效用。
“敢問太后,是哪位佛子?”
“操持宮務沒興趣,這你倒是有興趣了。”見衛將離面色訕訕,太后道:“告訴你也無妨,是佛子溫儀,這位大師是佛子中最年輕的一位,一向在外雲遊,便是哀家,也只是當年隨太上皇見過一面。”
哦,沒有打過架就好。
衛將離當年狂得沒邊的時候,給苦海的大師們惹了不少麻煩,佛子溫衡和佛子溫衍的苦諦院、十善院諸羅漢讓她得罪了個乾淨,唯有佛子溫儀及其座下觀法院沒得罪過,這才心安了些。
說話間,天慈宮的女官嚴寧來了,跪道:“啟稟太后娘娘,悟界大師已接了佛子,現下正要前往天慈宮來,娘娘可否要接見。”
太后坐起身,面露幾分喜色,道:“佛子駕臨,自然要見,取那劍南蒙頂來,勿要怠慢了佛子。”
江貴妃見太后心情有所好轉,道:“既然佛子駕臨,妾等俗物就不宜在講經堂了,兒媳們這就去籌備選秀適宜,不打擾母后清修。”
太后拍了拍江貴妃的手,道:“選秀事宜繁雜,辛苦你們了,快到中元了,百鬼出行,陰氣大盛,哀家這裡有三尊白玉藥師佛,待稍後向佛子討個開光,便賜你們一人一尊鎮一鎮秋來邪穢。”
“多謝母后。”
三人出了天慈宮,因衛將離與慧妃同路,便約好入夜時在擷芳殿一起復選秀女,暫辭別了江貴妃,待到了秀心宮附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