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彩虹眼瞼立即下垂,旋即陡然抬目,雙目迸發異樣冰冷的寒光,聲音卻依舊輕柔,“柳刑警,這是什麼意思?”
“根據張老的口供,你有參與毒殺聶守業的嫌疑。”
範彩虹神色不變,輕輕地笑了,道:“自大的刑警。你的推理純屬個人臆斷,經不起推敲。表面上邏輯性很強卻沒有實證相輔。你誘供,促使張老主動認罪。嚐到甜頭後打算使用同樣伎倆對付我。可惜你找錯方向,張老認罪是因為他真的犯罪,而我根本沒和他合作,也不是如你推測的唆使肖四清把攝影助理小文推下懸崖。你不能為了破案,為了神探的虛名強行加罪給我。”
“神探的虛名?有那種東西嗎?原來你調查過我,聽信別人的傳言啊。”柳下溪失聲笑了,拍拍梁醫生的肩膀,低聲吩咐他:“好好照顧受傷的船長與王秋楓,他們絕對不能出事。上樓後如果發現古箏醒了,請她過來一趟。記住,吩咐大家不要隨便亂吃東西。”吩咐完梁醫生,柳下溪轉身重新坐到楊立行身邊,笑著對範彩虹道:“好一個伶牙俐齒深藏不露的範彩虹。遇上海難,經歷風雨一夜沒睡,就連我經過訓練的警察都顯得疲倦不堪強行支撐著,而你一個瘦弱的少女居然精神抖擻,頭腦清醒,你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與你同行的王秋楓淋雨後高燒昏迷;心思重重的秦汝,個性堅強的古箏,都頂不住疲勞而睡著了。鄒清荷的下屬羅平飛擔心你,特意吩咐我們好好照顧你,不要讓你受人欺負。上了飛魚號後,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你想聽聽嗎?”
範彩虹漂亮的眉毛聳動一下,旋即恢復正常。
柳下溪嘆氣,這女人很棘手,心志堅強不會輕易動搖,看來只有下猛藥了。“在船艙裡,聶守業等人帶著色情的目光看著在坐的女選手們,有趣的是他們的目光自動避開了你。羅平飛告訴鄒清荷,聶守業的侄子,風流好色的冬少指名要你作陪。羅平飛央求他想辦法保全你,鄒清荷讓羅平飛帶你住進他的別墅。有一百多名女選手,冬少為什麼偏偏提起你?你沒有極度潔癖卻厭惡男人,這不是天生吧?你與劉琪走得很近,大家都認為你們二人感情很深。厭惡男人自尊心極強的你,真的能接受他的靠近?如果你真對他一往情深,為什麼劉琪受傷你不留在他身邊,反而主動去照顧初次見面的王秋楓?既然澳門客戶指點要劉琪、楊立行、彭緋虹等人,聶守業為什麼要把他們驅離大賽?而剩下的秦汝又怎麼會被聶守業下藥送給劉久傳?”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厲害啊,如此多的質問,她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我深信,隱藏再深的犯罪者必定會留下存在過的痕跡。比如說,你送給秦汝的《十個印第安小人》,你丟棄在垃圾桶裡的‘孤島海嘯’指令碼。這個指令碼經秦汝、李又漢到韓導演手上,再由韓導演送給聶守業轉過張老。指令碼上提到劇毒馬錢子鹼就連我這個職業刑警也很少聽人說起它。請你告訴我,你從哪裡得知它的?”
範彩虹拒絕回答。柳下溪滿意地看到她光潔的額頭出現一層薄薄的細汗,轉頭問張老:“張老,你怎麼聯絡到殺手阿元的?馬錢子鹼又是從哪裡來的?”
張老身體一震,把頭垂下,不安地道:“發過誓不能說,否則他們會對我家人不利。”
“是嗎?不能說啊。”柳下溪漫不經心地摸著鼻樑,喃喃低語,音量不大剛好能讓大家聽清楚。“你找的阿元是有組織的職業犯罪者啊。你毒殺了他,他的同夥會放過你嗎?會放過你的家人嗎?就算你不說,他們也許誤會你已經洩露秘密,為了以儆效尤有可能不放過你的家人。說出來,警方把他們全部抓獲才可以保證你家人平安。”
柳下溪的話令張老驚恐萬狀,全身顫抖,掙扎著爬到他膝邊,哭喪著臉哀求道:“救我”
“柳大哥,你在哪裡?”二樓傳來了鄒清荷的呼喚。
“我在樓下的104。”柳下溪眼神一暖,笑道:“快下來。”
“馬上下來。”
鄒清荷站在104門口目瞪口呆,在他睡覺時這裡發生了什麼?目光快速掠過被捆綁起來的張老、嚴快、黃平海三人……明白了,柳大哥已經把案子破了,他們三人是兇手。走過去蹲在張老身邊,用包成棕子的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抬頭看著對面床上的範彩虹,笑道:“張老,果然是你暗中策劃的啊。小文摔下懸崖時手裡握有一枚耳環,聽陳佳俊說是你們集團公司出品的恆世星辰系列耳環。聶守業被毒殺,彭緋虹死,你曾經送過一對耳環給她,我把幾件事聯絡在一起考慮,立即懷疑是你暗中搞鬼。”他突然一怔,發現對面的範彩虹聽到他提起耳環時臉色大變,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