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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下屍體半側著倒在地上,雙腿彎曲,三分之二的臉朝上,圓睜著雙眼,瞳孔極度擴張,嘴張得大大的使五官完全變形了。她的唇極薄,顏色很淡彷彿跟臉上的面板連在了一起,詭異得讓人窒息。死者的頭髮有髮網罩著,只有零散的幾縷落在耳邊頸後,耳垂上掛著一對深紅的鑽石耳環。身上穿著一條黑色的睡袍,荷葉領無袖的。裸露的手臂青筋突現,顯得非常瘦弱。她的右手呈抓物狀,左手伸得筆直,無名指上沒有婚戒。屍體倒在客廳的沙發旁邊,電話坐機被帶翻在地,話筒靠近右手。看來死者死前在通電話。
與死者通電話的人是誰?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疑點的。
客廳的東方是陽臺,有大大的落地玻璃門關得嚴嚴密密。南方有一扇一米二寬的玻璃窗,窗簾布整齊地攏在兩邊。靠著窗戶放置了簡潔的地櫃,地櫃上是一臺最新款的飛利浦寬屏彩電。牆面裝飾得極為豪華,晶體折射的彩色琉璃飾片,燈光的對映給客廳增添神秘的色澤……柳下溪不由得皺起眉頭,這種裝飾牆面一般不用在家裝上,更適合於娛樂場所或者空間極大的公共空間裡。色彩太過於豐富多變會讓居家的人產生視覺疲勞。
餐廳是臺式空間,比客廳高出一個臺階,由兩塊拼合的磨砂玻璃門隔斷。
沙發是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旁邊還有一個小形的儲物櫃,裡面沒有放時興的陳設,卻整齊地擱著一些磁帶、報紙與雜誌。死者顯然是一位愛整潔的女主人,收拾得極為整潔。電話機本來應該擱在沙發與食物櫃之間的茶几上……靠近電話機的沙發坐墊往下滑了一半,表明死者有可能在接電話的時候正坐在沙發上,突然看到什麼,站起來努力想看清楚,卻受到驚嚇不由自主地發出呼救的慘叫……接著心臟承受不住倒地死亡。
柳下溪推測死者臨死之前看的方向,應該面對著南邊的窗戶……
柳下溪走到這扇窗前,窗戶沒被現場勘察的人開啟過還緊鎖著。柳下溪拉開玻璃窗,外邊空空如也。這時外邊的天已經亮了,窗戶對面是牆,偏一點是對面的窗戶,對面人家拉著窗簾布什麼也看不到。往下望去樓體成垂直空間,一直延伸到下面某一層的空臺。柳下溪搖頭,窗戶外邊不可能突然出現恫嚇人的異常現象。玻璃窗外還鑲著防盜網,小偷也好強盜也好都沒本事從垂直下方或者上方爬到窗前來。
死者臨死前看到了什麼?
柳下溪搖頭,一時之間也沒頭緒。
他沉思著,無意中抬起眼睛,從玻璃的反光中看到鄒清荷推開中間的房門。
鄒清荷沒去看屍體。
他跟在柳下溪的身後進了現場房間。
先進了廚房開了燈,廚房太乾淨了,跟三哥家的差不多,很顯然這家的主人很少使用廚房,又是不會自己做飯的一家人,連菜刀也沒有一把。廚房旁邊是衛浴間,這裡的使用率稍稍高了一些,裡面的用品都是些男人用品,顯然是男主人的專用間。對著衛浴間的房門關著,鄒清荷推了一下,門沒鎖。
這是一間簡潔的臥室,只有床跟衣櫃。衣櫃上還有灰塵哩。難道是客房?開啟衣櫃一瞧,裡面裝滿了男裝。房間一目瞭然,唯一的窗戶又被窗簾布擋住。鄒清荷仔細地檢視了幾遍也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
他走到第二間房門口,一推就開。
這是間書房,裡面有大班臺,大班上放著一臺電腦,書櫃很大,裡面的書不少,有一大部分的書還是新的沒被人翻過。
“很奇怪。”
“什麼?”鄒清荷反身看到柳下溪靠在書房的門口,不由得問道:“什麼很奇怪?”
“我也覺得很奇怪,卻說不出哪地方奇怪。”靜靜跟在他們身後的朱玲也出聲了。
鄒清荷仔細地觀察著書房……大班臺佔了東南角好大的位置,書櫃佔了北面的牆,西面牆上有人高的鏡子……的確有點怪。“我覺得這間比旁邊的臥室要大。”
“書房不應該這麼擺。書櫃不該把窗戶擋住了。”柳下溪把目光落到鏡面上:“真奇怪,一般沒人在書房裝鏡子吧。朱玲,小陸呢?”
“他把死者的丈夫帶到局裡問口供去了。死者的臥室是套房的主臥室。他們夫婦分房住的。”
“你們來現場的時候書房的門是不是開啟的?”
“不,是關著的。”朱玲很肯定的回答:“只有死者的臥室門是關著的。”
“這樣啊。”
“就算開著書房的門也沒特別的啊。”鄒清荷覺得書房的擺設雖然奇怪卻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