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詞,如“口、牙、鼻、說、詞”讀為:ka, zú, kiri4, dug4, inim,但都用一個符號表示。為了區別同一符號表達的不同詞,它在語義符號後附加表示不同讀音的表音符號,或在詞尾和詞頭附加表意的“定義符”或稱為“部首偏旁”,如“木、神、地名、織物”等等。蘇美爾楔形文字中的部首和漢字中的形符(偏旁部首)功能同樣,多數放在聲符的左面(前面),少數放在聲符的右邊(後面)。唯一不同的是,古漢語詞彙多是單音節,一個漢字只需要一個聲符,因此可以和意符合體成為一個方塊字,而蘇美爾語中多音節的詞彙有一些,有時一個詞需要兩個以上的聲符,無法成為合體的方塊字,如:蘇美爾詞gi?+gu…za “座椅”中的gi? “木”為左形, gu…za = guza為右聲,和(中文)木+奇=椅一樣同出於形聲造字原理。ídIdigna “底格里斯河”的íd=水(左形)+Idigna(右聲),和水+工=“江”同理。uzmu?en = uz(左聲)+ mu?en“鳥”(右形),和甲+鳥=鴨的造字法一樣。蘇美爾語言的語法特徵被稱為粘著語。它的詞根不變化,依靠在詞根上新增前、中、字尾來表示語法作用。和漢語一樣,名詞和動詞是同形的。它的詞彙基本上是單音節的,一種物或一個概念由一個符號(字)寫出。
三 消亡了的蘇美爾和阿卡德語楔形文字(2)
楔形文字的符號的形態或字型演變和我們的漢字類似,也是由圖畫符號的圓筆向抽象的方筆發展,由圖畫符的多筆畫字向抽象的少筆畫字發展。古蘇美爾圖畫字苻的圓筆畫很多,各字大小不一,合體字寫得分離,筆畫繁多,相當於我國的甲骨、金文時期。到了阿卡德帝國統一時,阿卡德字雖仍保留一些圓筆,但字形規範、造型十分典雅,似畫似字,從書法美學看是最精美的楔形文字。它相當於我國秦帝國的規範化的小篆字。到古巴比倫時期,出於書吏對書寫效率的要求,筆畫的圓筆已全部消失,字形的筆畫被大量簡化,類似我國由秦到漢時期的隸書革命。國王的石刻碑銘為了追求藝術效果,仍使用古阿卡德和烏爾第三王朝的典雅古體字,像著名的漢穆臘比法典碑就是用繁體的古體字寫成。在民間,新的簡筆字被大量地使用,大大提高了書寫效率。楔形文字的簡化過程在以後的巴比倫、亞述各時期仍逐漸進行。尤其是在北方的亞述,最後的簡化字不但筆畫少而且把斜筆畫變成了橫筆或豎筆畫,和古字型相差越來越遠。最後的波斯楔形文字,受字母文字的影響,把字筆畫簡到最少,放棄了大量的表意和同音符號,成為十分簡潔的41個音節符加極少的表意符的新文字。
阿卡德文字是古代兩河流域楔形文字使用範圍最廣,時間最長的一種,起源於公元前3千紀下半葉,完全廢止於公元第一紀左右。由於象形文字和楔形文字文明產生於各種語言互相交融的近東地區,埃及和蘇美爾人必須用表意符的讀音表示他們不理解的外族名字和詞彙,這些拼寫外國語言的表意符自然而然地演化成文字的聲符。例如,蘇美爾人必須用表意的楔形字元去書寫與他們混居的阿卡德人和奴隸的名字以及阿卡德詞彙。阿卡德語楔形文字雖然把一批表意符變成較為固定的音節符,並用它們拼寫語言,但是文字中仍然大量使用蘇美爾意符和限定阿卡德詞義範疇的蘇美爾偏旁部首,成為既用音節符拼寫語音,又用語義符指示語義的混用文字。有些像日文的假名中夾雜漢字,但日文有專門的、不表意的聲符號(假名),而阿卡德語沒有發明單純表音的符號,被當作音節使用的蘇美爾字元有時還用來作詞符,表示與它們的本來意義對應的阿卡德單詞。
漢字有三個原因沒有產生兩河流域和埃及文字中比較固定、規範地使用的、數量有限的音節符。一是中華文明沒有和另一個高度發達的古代文明相交融,在本土內沒有一個強大的外語民族借用漢字元去表達他們自己的語言,因而漢語在中國保留了古代表意文字的純潔性。當日本人借用漢字後,我們發現如同象形文字和楔形文字發展出音節符一樣,中國文字在日本也發展出統一的、規範的音節符:平假名和片假名,它們比古代的音節符更規範而且和意符完全區別開來了。另一個原因可能是象形文字和楔形文字是記錄多數詞都是三個音節或更多音節,而且語法功能複雜的塞姆—含語言的文字,而漢文字記錄的漢語的特點是大多數詞都是單音節詞,被稱為“連語”的雙音節詞是少數,三音節以上的詞幾乎沒有,而且語法功能極其簡單。因此,漢字似乎沒有必要發明一些專用音節符去拼寫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