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朵朵開:“感謝修撰大人,託大人的福。”
他說完,居然沒輕沒重的推了韓逸洲一下:“韓大人,我們走吧?”
韓逸洲如木偶一般,被他推活動了。東方諧臉上似笑非笑,同著小宦官一起走了幾步,悠悠的問他:“萬歲爺平日裡喜歡吃魚嗎?”
小宦官不假思索:“不喜歡!萬歲頂討厭吃魚。”
他瞧清楚東方諧絕豔至麗的面孔,不知怎麼心裡一寒。
韓逸洲一直到了猗蘭館,才嘆氣說:“趙樂魚,你呀!興師動眾做什麼?方純彥學問固然極好,但第一,他未必肯來,第二,萬歲未必高興,第三,飛雲閣未必滿意。”
趙樂魚仰脖子喝了些水,道:“……逸洲,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次編書好壞,直接關係到大家的位置。這年頭光悶頭做事,誰知道你的辛苦?東方大人編書,書還未成,大街小巷便傳開了。明擺著他們自己率先傳到民間的。你就知道寫啊寫啊,輿論懂不懂?”
韓逸洲驚訝:“你什麼時候也研究上這個了?”
趙樂魚也不答,一把捉過他的手腕:“怎麼破皮了?”韓逸洲才意識,他剛才背對東方的時候,把自個腕子掐出了血。
韓逸洲連忙將手藏到背後,尷尬的說:“不要緊的。不要緊。趙樂魚?你怎麼會打起方純彥的主意?”
趙樂魚問:“我就好奇,想了解狀元書法家。逸洲怎麼看他?”
韓逸洲說:“他對人向來都是特冷淡的,我與他沒有私交。不過我偶爾去閒遠樓尋書,若真心的請教他些什麼,他都肯解答。他這個人還有幾分骨氣。”
趙樂魚若有所思的不斷點頭。
韓逸洲注視著他良久,鬱悶也漸漸散了,才強笑道:“趙樂魚,有的事不必為我擔心。我家上三代,都是一品官銜的巨賈。到今日我的洛陽總帳房也管著韓門千萬家產業,因遵照父親留下的話,我每旬都親自審視洛陽報上的賬目。編一本書並不怎麼太累,我可以應付。”
趙樂魚格外安靜的聽了:“逸洲,你別不高興,我看你就是有些書痴氣。”
韓逸洲坐下,攤開一本樂譜,半晌才說:“我並不真傻,只是不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