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去欽天監的時候,心裡就隱隱有種期待。
以這個社會眼光,二夫人有些離經叛道,又是孀居,應該對方氏所謂“剋夫”的傳言不以為然才是。而且她這些日子足不出戶,聽說在研究星象學。有她陪著去,以她的學識,只要她願意,完全可以把不利的局面變成有利形勢。現在看來,二夫人顯然是幫了方氏一把。
只是她站在太夫人跟前,不敢跟二夫人眉來眼去。正襟站在那裡,眼角眉梢也沒有動一下。
二夫人看著挑了挑眉角,不再看十一娘。
三夫人卻是在心裡嘀咕。
難道昨天晚上回來的太晚,太夫人一早就有事出了門,十一娘還來不及跟太夫人說起這件事?
她朝十一娘望去。
就看見十一娘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裡。
難道是方氏那狐媚子天天來給太夫人問安,太夫人年紀大了,喜歡聽年輕人的花言巧語,方氏又手面大方的打賞太夫人身邊的人,有誰在太夫人面前說了什麼,太夫人有些糊塗了,只記得方氏的好,不記得方氏的壞,就這樣輕輕放過了?
要真是這樣,那可是不行的!
想到這裡,三夫人咬了咬牙。道:“娘,我讓她呆在家裡別到處亂跑。你可能不知道吧,我這次回來……”
太夫人擺了擺手,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我雖然是你婆婆,卻一向不管你們房裡的事。就是怕那些管事的媽媽、貼身的大丫鬟看著我打了你們的臉,逢高踩低,讓你們沒臉。要知道,主母就是主母,這僕婦就是僕婦,我不給臉你們,是因為我是你婆婆,怎麼也輪不到那些人來給臉色你們看。大少奶奶做的不對,你做婆婆的關起門來教訓就是。多的,就不要說了。這旁邊還站著你的妯娌。你怎麼也要給你媳婦在長輩面前留兩分體面!”又道,“你既然身體不太好,家裡又有一堆的瑣事,這幾天你就不用來給我問安了。先把家裡的事安頓好了再說。”然後笑著望了二夫人,調侃道,“也免得被人說我是惡婆婆一一媳婦病了還要到我面前來立規矩!”
一席話說的三夫人臉色白一陣,紅一陣,面露急色,嘴角微翕,正要說什麼,二夫人已笑道:“看娘說的。您要是惡婆婆,那這燕京城裡只怕有九成的人都是惡婆婆的了。您開玩笑可以,可別把其他人給套了進來。小心別人跑來找您算帳。”
太夫人呵呵地笑,端了茶:“你退下去吧!我還要和十一娘商量貞姐兒的婚事!”
三夫人看著腳步也沒有挪一下的二夫人,臉色發紫,吶吶他應了聲“是”,曲膝行禮退了下去。
太夫人的臉就沉了下來。
“我和你二嫂去了欽天監,看在你二嫂的面子上.欽天監的監正大人和監副大人各給勤哥兒和方氏算了一撲。得出來的褂相都一樣。說勤哥兒命裡缺木,三十歲到三十四歲有一道坎,不留神,就會犯水官星。需要一個五行多土的人幫忙擋著。偏偏方氏不僅五行多土,還多金。金從土起,她和勤哥幾的八字相配,不僅旺夫,而且旺子。”太夫人望著十一娘,頗有些感慨地道,“看樣子,還真讓你說對了,這方氏生來就是配我們勤哥兒的。”說完,老人家臉色一正,“就等老四那邊的訊息了。”
既然相信欽天監的卦,為什麼還要等湖州的調查結果。說到底,太夫人還是更相信事實。這些算卦觀星,不過是為了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十一娘此刻只希望方氏沒有扯謊,用真誠為她在這個家裡贏得立足之地。
“侯爺說,最多半個月,湖州那邊就有訊息過來。”她柔聲道,“娘也別太著急,去藥王廟裡拜了藥王,眨眼的功夫就有半個月了。”
太夫人微微點頭,吩咐十一娘:“方家那邊,卻不可鬆口。怎麼也要方家的長輩帶著方探花來陪罪才行!”
十一娘恭聲應“是”。
杜媽媽笑盈盈地走了進來。見氣氛有些嚴肅,打趣道: “這都快晌午了,您坐著訓媳婦不覺得累,可憐我們兩位夫人,只怕是腿都僵了。”然後又對十一娘和二夫人道,“前兩天皇后娘娘讓了賞了些上等的天麻,今天廚房燒了天麻烏雞湯。兩位夫人可不能就這樣白白地站了,怎麼也要討碗湯喝了再走。二夫人和十一娘都笑起來。
太夫人則指了杜媽媽笑道:“就你巧,拿了我的東西去討好怡真和十一娘!”
“那也是您的東西好,留得住兩位夫人!”
太夫人聽了直笑,讓十一娘“把謹哥兒也抱來。我今天還沒見到謹哥兒呢”。
十一娘笑著讓竺香去抱了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