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說著話,徐嗣諄和徐嗣誡已一個去拉謹哥兒的手,一個拽了謹哥兒的手,笑著輕輕搖頭:“你呀,就是太慣著他們了!”
十一娘笑道:“不慣孩子難道還怪大人不成!何況諄哥和誡哥這樣乖,我就是想慣,只怕也慣不壞。”
正說著,幾位姨娘過來。
見太夫人在,文姨娘有些拘謹,喬蓮房落落大方的,揚氏則顯很恭敬。
“知道夫人搬回了正屋,特意來看看,”文姨娘一反常態,沒有說話,喬蓮房站在那裡,頗有些矜持,楊氏見場面有些冷,笑著上前道,“夫人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就是。”
“也沒什麼事!”十一娘道,“正屋的地龍一直燒著,家裡的塵灰也有秀蓮幾個幫著打掃。”說著,她端了茶,“要是有什麼事,到時肯定要請幾位姨娘來幫忙的。”
三人見了,曲膝行禮,魚貫著退了下去。
太夫人望著揚氏的背影欲言又止。
揚氏如今還沒有侍寢,相信府裡很多都知道,就更不要說太夫人。十一娘懷孕的時候懷象不好,徐令宜多有憐惜,在她屋裡照顧她。後來分娩,先是遇到難產,後來又是孩子有些不舒服,現在她血崩,需要調養個三、五年。按著賢妻的標準,她應該安排妾室侍寢,輪到在自己房裡的日子時,更是要通房服侍才是。如今徐令宜一味膩在自己的屋裡……
她裝糊塗。
“娘,您吃過飯了沒有?要是還沒有用飯,不如和我們一起吃吧?”十一娘笑著拉了徐嗣誡,又攬了徐嗣諄的肩膀,“我們也都還沒有吃午飯呢!”
太夫人見著笑了笑,道:“那好,讓你的小廚房給我做道筍乾老鴨湯吧!”
這是太夫人最喜歡吃的一道菜。
十一娘笑著應喏,吩咐竺香去傳膳。
徐嗣諄和徐嗣誡圍了過來,一個嚷著要吃“龍井蝦仁”,一個嚷著要吃“改瑰酥餅”。太夫人被逗得呵呵笑,對不懂事的謹哥道:“你看你五哥,就知道酥餅、醬肉包子。”
徐嗣誡喜歡吃肉包子,闔府皆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頭。
十一娘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悄聲在他耳邊道:“我也很喜歡吃醬肉包子。”
徐嗣誡抬頭,臉紅紅的,眼睛卻亮晶晶的。
過了兩天,十一娘去忠勤伯府給嫻姐兒添箱。
甘夫人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
“你身子骨不好,還親自來了。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十一娘客氣地道:“嫻姐兒出嫁,我是無論如何都要來者看的。”
兩人說著,進了正屋的廳堂。
廳堂裡坐著兩個面生的婦人,都十八、九歲的模樣。其中一個穿著華麗卻長相平常,另一個穿著樸素卻長相明豔。兩人並肩坐在太師椅上,雖然說著括,屋裡的氣氛卻顯得有些清冷。
十一娘不由暗暗奇怪。
甘夫人已笑著向她引見:“這兩位都是我們家七姑奶奶的嬸嫂。”說著,指了那個相貌平常的,“這位是梁三奶奶揚氏。”又指了另一個,“這位是梁二奶奶黃氏。”說話間,兩人的目光已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十一孃的身上。
十一娘清減了不少,所以今天特意梳了個墮馬髻,穿了件湖色鑲草綠色寬邊的小襖,草綠色繡湖色梅花的十二幅湘裙,大冬天的,就穿出了幾份亭亭玉立來,又在手腕上戴了串繞了七、八圈的石榴石手串,清麗中就有幾分嫵媚。
那楊氏的目光中就露出幾份豔羨來,而黃氏的目光中則透著幾份狐疑。
甘夫人介紹十一娘:“這位是永平侯夫人羅氏。前兩天剛生了位公子,出月就來來給我們家嫻姐兒添箱了 語氣裡透著幾份得意。
十一娘笑著和兩位見禮。
楊氏的眼底閃過一絲妒忌,黃氏則挺直了脊背,微揚著臉,顯得很是傲氣。
十一娘看了揚氏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狡黔。她笑著和黃氏打招呼:“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黃大人的千金。”
黃氏微訝。
十一娘巳道:“我孃家在餘杭。當初今祖母過壽的時候,我哥哥奉父親之命還曾前去賀祝。”
黃氏聽著,表情中就有了幾份親切:“原來夫人是餘杭人。我那時隨家父在任上。”
“這就是緣分。”十一娘笑道,“那時候不認識,到了燕京也碰上面了。”
黃氏的笑容變得親暱起來。
“都是舊識,大家坐下來說話,坐下來說話。”甘夫人聽著,熱情地招呼她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