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小眼睛的,心胸狹窄,一點子小事怎地還和韻瀾鬧成這樣?
泉瞳玥聽罷,原本的對谷韻瀾的那一點子羞愧之意,也被懷景彥這番話給說沒了,卻還小心翼翼地陪著笑,任他拉著自己去隔壁找谷韻瀾和好。哪知剛走到門口,卻見谷韻瀾就站在門前,旁邊還站著一個不知所謂的劉偲。
說完這對錶兄妹,再來看看對面的兩個少年少女——
此時的谷韻瀾恨不得變成那小徑旁的樹木或是草葉兒才好,昨日才爽了人家的約,今日又巴巴地找上門來。可她不請自來也就算了,竟還莫名同一個跋扈少爺一道來,真是不知要如何尷尬才好。
而劉偲,則是在場這幾人中間心思最為簡單的人了,他只將全副身心都放在了泉瞳玥的身上,此時的他,大概認為這天地間,唯有泉瞳玥一人罷了,其他那些個閒雜人等,都只是擺設。
話說這劉偲,乃是隔壁松竹書院最令夫子頭疼的“混世霸王”,雖然學識過人、本領非凡,卻是個跋扈專橫的性子,與同窗一言不合,抬拳便揍,在學堂稍有不順,抬腳就走。除了覃舟,簡直無一人拿他有法子。眾人看來,囂張霸道、陰沉不羈的劉偲,與謙和有禮、尊師重道的懷景彥,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像劉偲這樣的人,哪裡會顧及他人心情?如今只一門心思想讓谷韻瀾快些將他介紹給泉瞳玥罷了。
只見劉偲抬眼掃了掃谷韻瀾,他睥睨著身邊的這個小個子,只盼著她快快為自己說話。
一時間,谷韻瀾被劉偲那迫人的眼神給震懾的十分難受,只好硬著頭皮,心不由己地開口道:“景彥哥哥,瞳玥,這位是隔壁書院十分有名的……才子,他……劉偲他想與我們一同飲茶敘話。”
“哦?在下與劉偲可是同窗,據我所知,劉少爺從來對女子都是退避三舍、最不耐煩同女子交往的一個人,卻是何時喜歡上與小姑娘飲茶敘話了?再說了,我表妹早就知道這劉少爺是何人了——”懷景彥輕笑了一聲,瞥了劉偲一眼,十分不厚道地拆了他的臺。
劉偲聞言,面色變了幾變,正要發難,餘光卻瞥見了泉瞳玥蹙著秀眉,不知在想著些什麼。劉偲將雙手緊握成拳,忍了好半響,這才雙手一拱,客氣地道:“彥京兄,子傾雖然與你同窗三載,然而你我私下卻是相交甚少,實際上子傾心中也是十分佩服彥京的才學的,早就起了交結之心,今日這才藉著韻瀾妹妹的光上門來拜訪,倒是子傾冒失了。”
劉偲這番話說的十分謙遜,且滴水不漏,可懷景彥是何等的人精?豈會不懂劉偲的心思?
泉瞳玥參加入學考試那日不巧被劉偲所見,懷景彥可是特意觀察過劉偲的眼神,那廝只不管不顧、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家表妹,嘖嘖,那眼神,跟餓了三天的豺狼看到小兔兒似的,冒著綠幽幽的光……
若說這劉偲的課業,甚至比懷景彥還要好上幾分,且又因常年練武的緣故,練得一身騎射好本事,若是劉偲耐住性子認真對待六藝考試,懷景彥決計是比不上他的。
只是劉偲這廝貫不會做人,且生了一身的反骨,平常夫子只要稍微講岔了什麼,他都要當場甩袖而去,十分不將人放在眼裡。這樣直來直去的人,心思反倒十分好猜,他自也不知,懷景彥已經將他看得透透徹徹。
表面上與誰都和和氣氣、溫文有禮的懷景彥,其實內心裡十分的瞧不上劉偲。甚至時不時地故意使些無傷大雅的絆子,令別人更加的討厭劉偲。而此時懷景彥自然也知道,說什麼樣的話,能更加引起玥兒表妹嫌惡劉偲。
懷景彥看似滿臉笑意,卻話鋒一轉道:“劉子傾,咱們還是明人不說暗話吧,你上次與陸謙良一言不合,仗著自己有點子功夫,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將他一腳踹倒在地,這事兒又怎麼說?”懷景彥見劉偲臉色大變,張口正待要解釋,他卻不給這個機會,而是又道:
“謙良上次當胸捱了劉少爺一腳,在家中躺了足足三日才回到書院。我是十分看不過眼的,要我說,咱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這裡也根本不是劉少爺該來的地方,你還是請回吧——”
“那是陸謙良個小王八羔子竟然說他大哥陸衡的不是,我才出手教訓他的,你不知道陸衡是遭了多大的罪才回來……”
“哦?他大哥殺了那麼多人,令陸將軍蒙羞,謙良倒是說不得了?”懷景彥根本不給劉偲解釋的機會,咄咄逼人地又道:“那謙良的事兒我就不提了罷,韻瀾妹妹又是怎麼一回事?我見她面色慘白,哪裡像是自願帶你來的?恐怕是受你脅迫,被強行拉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