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主僕二人驚魂未定地瞧清了來人,方才將心落回了原處。
畢竟這隔壁書院的男子闖入她的馬車裡頭,說出去也是十分難聽的事情,拎得清的主僕二人十分默契地沒有叫嚷出聲。
卻說這泉瞳玥雖然不待見劉偲,但是既然前幾日說了會與他結交,這時候如若出聲趕他,反倒有“過河拆橋”之嫌了。
就順搭他一路好了,反正馬車裡頭坐了什麼人,外面又見不著。這般思忖著,泉瞳玥便靠在車壁上,佯裝假寐。
“說來也巧,我們書院也放旬假。玥兒,你病好些了嗎?”劉偲沒話找話地說道。
泉瞳玥聞言顰了下眉,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前兩日生病的事兒?那日除了蓮兒和表哥,她並沒有見到第三個人。表哥那樣討厭劉偲,自也不可能同他說這些。
可能是自己告了兩日假,同窗的女弟子說出去的吧……泉瞳玥如是思忖著。
“多謝劉公子關心,玥兒已經痊癒了。”泉瞳玥淡淡地回答道。實際上,泉瞳玥是十分敷衍的,如今她一心只想著,待到這馬車入了城,即刻便叫這霸王下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自也不知,接下來劉偲會說出那般話來。
“你我不必客氣,畢竟我將來是肯定要娶你的。”劉偲想起與玥兒病中那些個甜蜜來,素來不知臉紅為何物的霸王,面上竟然染上了一絲薄紅來。近來他腦海裡、心田上,都是那一日的事兒。午夜夢迴時,也夢到她與他……
而尚不知情的泉瞳玥聽罷這番話,差點氣的個仰倒!好一個劉偲,怎地敢說出這般話來輕薄她?
泉瞳玥冷了臉,只十分淡漠疏離地說道:“劉公子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我二人既沒有父母之命,又沒得媒妁之言,你怎地敢說出這番話來?你若是如此不尊重玥兒,那玥兒也只好請你下車了。”
泉瞳玥自己覺得這番話說的十分凌厲的,可惜她向來是個軟和性子,從來不會與人臉紅,更不會同人大聲說話了。如今她自以為已經是非常義正詞嚴了,可那聲音實在是輕輕柔柔、天籟動聽,對面坐著那自視甚高的霸王腦中,卻解讀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玥兒,你可是害怕了?你且放心吧,你還小,我自然會等你個三、四年的,我們可以先定親,等你及笄了我們再成婚也不遲。”劉偲見泉瞳玥那越來越紅的俏臉兒,不由得看的痴了……
他以為泉瞳玥說自己不尊重他,只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帶聘禮請媒人上門,就這樣直白的說了出來,這對一個端莊矜持的小姑娘來說,倒是有私相授受、私下定情的嫌疑了。當然,他劉偲是一定會娶她的,到時他會用最大的禮節,最豐厚的聘禮,將她八抬大轎娶回……?玥兒怎麼一頭栽倒在蓮兒的身上了?
“劉公子,還是請你下車吧,我家姑娘已經被你氣暈過去了。”蓮兒一邊扶著泉瞳玥,一邊冷冷地道。
……
泉瞳玥再次醒過來之時,發現自己躺在永樂城最有名的紫東閣的天字一號房裡,門外隱約有說話的聲音:“噗,我倒是沒想到……原來真有人會被你氣暈過去……這小姑娘才將將病癒,身子還沒有調理好,你說話行事還是注意著些。”
說話之人正是被劉偲從書院裡頭挖出來的覃舟,說起這覃舟也是個可憐的,自打去了醫女淺草堂做講授之後,追他的小姑娘就多如過江之鯽了,這些氏族出身的姑娘,連矜持都不要了,成日裡頭裝病託丫鬟小廝去請他看診,真真兒是煩不勝煩。
原本今天是旬假,覃舟還想著能夠清閒半日,哪知舒老二所編著的話本子才將將拿到手裡,那阿偲就跟老房子著了火似的,一腳踹倒了門板,繼而一陣風兒似的把他拉下山。
“瞳姑娘她年紀尚小,且是這樣的柳絮身子,起碼還得服用我給的方子,將養個兩、三年。不然……哪裡經得住你這般龍精虎猛的二愣子折騰。”覃舟如今起了促狹之心,這嘴上自然就沒個把門的,他自也想不到,其實泉瞳玥已經醒來了,並且將他這番孟浪之話聽得一清二楚。
泉瞳玥掙扎著坐起身來,那覃舟與劉偲因著常年習武,都是耳聰目明之人,聽到房內有悉悉索索的動靜,即刻噤聲,兩人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走進旁邊房間去了。
不知情的蓮兒正走上樓來,拿著打溼了的帕子推開廂房門,卻見自家姑娘雙目含嗔,面帶薄紅的盯著門口。
“姑娘醒來了,可是還有哪兒不舒服?”蓮兒走上前去,絞了絞手上的溼帕子,覆在泉瞳玥的額頭上。
“蓮兒,去將那劉公子叫進來,我有話與他說。”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