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覃舟繞著兩人走了一圈,嗤笑了一聲,雙手枕著後腦勺抬腳就走。既然佳人已經離去,他還杵在這兒做什麼?晚點子要是被小姑娘們纏上了可就糟糕了,他長得這樣英俊,“名節”可是十分寶貴的。
谷韻瀾站了半響,覺得十分尷尬,又追著泉瞳玥的腳步去了,走到一半,卻又回頭對著立在小徑中央的劉偲福了福身子,這才又去了。
“玥兒,觀你平時也是個十分懂禮之人,先前怎麼這樣同劉公子說話,那劉公子可是……”谷韻瀾急急地追上了泉瞳玥,然而這話還沒說完,泉瞳玥便有些不耐地打斷了她,卻是有些冷然地道:“韻瀾,你下了學堂為什麼不到我院子裡來呢?昨日景彥表哥臨走前,明明約好了的今日我們三個再到院子裡頭一起飲茶敘話的,偏你卻來上覃夫子的堂外課授?”
谷韻瀾被泉瞳玥一連串的質問給驚著了,這才一臉震驚地認認真真地打量起泉瞳玥來。
谷韻瀾本以為她會在玥兒的臉上看到惱意,卻發現,此時泉瞳玥一臉的傷心難過,那雙明亮動人好似會說話的大眼裡,還有些水光。
谷韻瀾拉住泉瞳玥的柔荑,小嘴兒開開合合了幾次,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她畢竟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心性還有些天真貪玩。她昨日雖應了景彥與玥兒兩兄妹今日再聚,可一聽說劉偲要來淺草堂,便什麼都忘記了,只不管不顧地尋了個好位置,等著聽講。如今忽聞泉瞳玥提起,她這才憶起,是有這樣一回事的,可畢竟是自己毀約在先,這一時間她也想不得主意了。
谷韻瀾無法,想起自己平日裡犯了錯,糊弄元氏的那套法子,於是拉了泉瞳玥的手,露出討好的笑容道:“玥兒,你到底怎麼了?難道今日覃夫子上的課堂不精彩?我聽著卻是十分有趣呢,景彥表哥如今還在你院子裡嗎?我,我給你們賠個不是吧。”
谷韻瀾哪裡知道她這番話又是反效果呢,只見泉瞳玥驚怒地瞠大了雙眼,她很快地抬起了頭,繼而冷笑道:“縱使景彥是我表哥,那也畢竟是個男兒郎,如何能在我院子裡頭私自逗留?叫人看了去,我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此時的泉瞳玥幾乎已經氣的渾身發抖了,但由於平日裡一直是柔聲細語的,因此說出這番話時,她自以為口氣已是十分重了,可在某人聽來,那嗓音仍是甜美、溫順又優雅的,只是略急切了一些罷了,聽得人心裡癢癢的,恨不得趕緊揣到懷裡,不教人聽了去看了去才好!
當然,起了這等齟齬心思的某人,自然是站在遠處聽力過人的劉偲。
昨夜裡頭,泉瞳玥根本沒得好睡,腦海裡頭反反覆覆都是表哥的笑顏與谷韻瀾的嬌嗔。她只覺得自個兒肯定是入魔怔了,三人本該玩的開開心心的,怎地她的心裡卻如此難受?她哭了半宿,等到今早起來時,枕巾都還是溼的。思及此,泉瞳玥眼裡那欲墜不墜的淚珠兒,終於成串兒落了下來。
谷韻瀾見狀,真是嚇了一跳,她尋思著自個兒那些話也沒什麼不妥的,怎地就惹玥兒哭了呢?她趕忙掏出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那泉瞳玥卻是不領情,徑自回過身去,掩面而泣。
谷韻瀾這樣嬌憨天真的小姑娘,哪裡能明白多愁善感的泉瞳玥那彎彎繞繞、愁腸百結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勸解,只好陪在她的身邊,默默地不吭聲了。
隔了好半響,泉瞳玥才收住了眼淚,她轉頭看了看谷韻瀾,卻見她十分擔心的看著自己,眼裡帶了絲委屈,又不敢說話,怕說錯了什麼。
泉瞳玥這才冷靜了下來,罷了,谷韻瀾並不知道自己的心事,而自己這樣說話卻的的確確是過分了些,雖然昨日三人約了再聚,可谷韻瀾臨時有事變卦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她這樣大鬧一場,又有什麼意思呢?只是圖惹了笑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