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著頭顯得十分沮喪的谷韻瀾才低低地說道:“巧兒,好像你家小姐的確是做的有些過分……”
巧兒聞言,卻是一笑,她拉著谷韻瀾的手兒溫和的勸道:“那你明日好好兒跟泉姑娘說一說,她定然不會怪你的。”
翌日清晨,谷韻瀾早早兒便來到了泉瞳玥住處的門口,可躊躇了好半響,也沒去敲門,只一味地在院子裡徘徊。
不多時,門卻從裡朝外推開,谷韻瀾十分忐忑地望了過去,卻是蓮兒從裡邊兒走了出來,蓮兒一見杵在門邊的谷韻瀾,便有些詫異地道:“韻瀾姑娘,你怎地還在這兒,不去學堂嗎?我家姑娘已經去了呢。”
“……我這就去的。”瞳玥怎麼這樣早就走了,可是還在怪她嗎?谷韻瀾見不到人,又聽到這樣一番話,有些擔心地思忖著。
此時正在小徑上走著的泉瞳玥卻又是另一番心思:昨兒個她對著谷韻瀾那樣的哭鬧,如今回想起來,卻是十分的羞愧,只恨不得找個縫隙兒鑽進去才好。
這從來沒有和人紅過臉的小姑娘,就是這般彆扭,一方面,她在心裡雖然想要和谷韻瀾和好,但觀韻瀾昨日行了一路都不搭理自己,心思就又多了起來,只認為:谷韻瀾如今惱了自己,已是不想看到她了。
昨夜泉瞳玥思慮了半宿,卻仍然沒有想好究竟如何面對谷韻瀾,故而自己起了個大早,想來個避而不見,只迎著蓮兒詫異的目光,匆匆地走了。
於是乎,尷尷尬尬的二人在學堂裡頭讀了一天的學,卻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偶有不可避免的目光相對,也是即刻便別過頭去。
其他同窗見這二人古怪,便十分幸災樂禍地在背後指指點點,然而這兩人因心中揣著事兒,竟也沒有發現其他人是如何看待她們的。
就這般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學,姑娘們紛紛踏出了學堂,韻瀾與瞳玥二人自也一前一後地走回自個兒的宿院,一路無言自不必說。
然而谷韻瀾所不知道的是,她甫一踏入自己的宿院之時,卻有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從那高高的枝椏間一躍而下,走到了她的面前。
此時正是申時三刻,日頭還有些毒辣,那身著天青色長衫的男子,生的身形挺拔、十分高大,因是揹著光,谷韻瀾半眯著大眼看的並不十分清楚,直至這男子行至跟前,谷韻瀾才發現此人是誰。
原來這人,竟是昨日剛見過的劉偲。
谷韻瀾不知劉偲緣何到此,心下茫然十分疑惑,正欲開口詢問之時,那劉偲卻大喇喇地說道:“怎地這樣遲才回來?你們不是約好了的,去那泉瞳玥的院子裡頭飲茶敘話。”
谷韻瀾聞言,卻是驚詫地瞠大了雙眼,這劉公子又是說的哪一齣呢?
劉擦見谷韻瀾愣怔當場,心中十分不喜,他是最看不得這樣的木訥之人,以他劉大少爺的脾氣,若不是為了見玥兒,他又如何可能耐住性子在這兒守了許久?
且說昨日玥兒和這小丫頭的對話,劉偲在遠處卻是聽得個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了懷景彥曾翻牆過來與玥兒見面的事兒,而且依玥兒那口氣,只怕還不止一回,如果不是昨天有課外授業,只怕這三人也是要在玥兒的小跨院裡頭飲茶聚會的。
既然懷景彥去得玥兒的住處,他劉偲為何去不得?想他劉偲,是何等的風流不羈,滿腹學識,那十分無用的懷景彥又如何與他相比?如果給玥兒機會了解他劉偲,玥兒自然就會將心偏向他了!劉偲這般思忖著。
打定了主意的劉偲,一門心思只想去玥兒的院子裡飲茶敘話,可若是沒人邀請他,總不好不請自去的,好歹他劉少爺也是有頭臉的一號人物,萬一被拒了,可讓他的面子往哪擱?
因此,這谷韻瀾就顯得十分重要了,不請自去的人和小姐妹帶過去的人,待遇完全不一樣,這也是為何劉偲寧可翻這谷韻瀾的牆,也不翻泉瞳玥的牆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