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粉雕玉琢、姿容秀美的小姑娘,隔著冪蘺有說有笑地朝前走著。她們帶出來的丫鬟們,生怕自家姑娘被擠出個好歹,回去不好交代,自也是寸步不離的簇擁著她們。
彼時往來的遊人,一個個紅光滿面、笑意盈盈、穿著華美、從容雅步,泉瞳玥因著平素極少出來逛夜,處處小心翼翼,十分拘謹。
楊敏則是對那花燈不太感興趣,御街上的花燈雖然美不勝收,因著她每年這個時候都出來逛夜,瞧得多了,也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若是有空,她更想去找些可吃的東西。
燕琳秋和段嫣兒兩個則是沿路討論著“金玉滿樓”正月裡新打造的頭面首飾,還約著待會兒要去看一看。
“呀,這不是隔壁書院的妹妹們嗎?”小姑娘們正討論著待會先去哪裡逛,卻聽得一名少年揚聲叫道。
姑娘們抬眼看去,卻見幾名松竹書院的男弟子們站在對面。
卻說那日木射比賽之後,婉約書院的女弟子,與松竹書院男弟子便漸漸熟稔了起來。出聲的,正是那懷景彥的至交好友,陸謙良。
“可不是呢,真真兒是好巧。”那燕琳秋雙目放光的盯著對面的公子們,趕忙搭話。
泉瞳玥見是陸謙良,十分詫異地道:“巧是巧……可謙良哥哥怎地在這兒,景彥表哥呢?你們不是約好,一道去箭道坪射箭競賽了嗎?”
陸謙良聞言,倒是一臉茫然,什麼箭道坪射箭?今夜在箭道坪的確有射箭競賽,可彥京根本就沒約他啊,彥京這傢伙!已經好久沒有找過他了,陸謙良不知該不該說實話,呆愣了半響,方才木訥地說道:“嗯,可能彥京自己去了,他忘記叫我了……”
卻說這陸謙良也是個心事掛臉上的人,觀察入微的泉瞳玥,又如何能看不出來他在說謊呢?只是泉瞳玥素來是個體貼的人,自也不會拆穿他,只是微微一笑道:“那我表哥也是夠馬大哈的,回頭我替你說說他。”
其中有個目若朗星、面若白玉的小公子舉步上前,端詳了泉瞳玥半響,方才淡淡地開口道:“我見過你,泉瞳玥,你是我表姑的女兒吧。說來我也算是你表哥了,你似乎……比我小一歲?”
泉瞳玥聞言,衝著這位小公子福了福身,大名鼎鼎的“百年璃家”正是泉瞳玥生母的本家,而璃氏嫡系的大公子璃澤,她哪會不知:“瞳玥見過澤表哥。”
“嗯,我看著你怪瘦的,一副病弱的模樣,是不是懷家待你不好?你若是在懷家呆的不習慣,回來璃府也是可以的。”璃澤又道。
這璃家的人,向來護短,雖然那懷家也是百年世家,但璃澤總覺得跟他璃家比起來,底蘊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意思。何況這瞳玥表妹,一看就是璃家的人,也只有璃家的女子能生的這樣仙姿佚貌。
“咦?你們快看呀,他兩個站在一處,看起來……倒像是同胞兄妹似的,我素來覺得玥姐兒是個絕色的人物,卻果真有璃家的血脈,依我說,玥兒和璃公子兩個都是靈秀之人。”那楊敏左看看璃澤,右瞧瞧泉瞳玥,發現這兩個真真兒是那觀音座下的“金童玉女”,十分惹眼。
其他人聞言,紛紛看將過來,竟也覺得正如楊敏所說,這兩個真真兒有六、七分相似,都是出塵絕世的人兒。
卻說這璃氏一族最出名的,正是其相貌。這個家族所出的女子皆是姿容秀麗,男子則是清雋秀朗。這鏡朝上下的勳貴氏族,皆以與璃氏,哪怕是關係很遠的旁系婚配而驕傲。所以璃澤敢如此孤高,自是因為他的確有這資本。
璃澤之父名曰璃勤,官拜正二品通政使,此人年輕之時潛心苦讀,勤奮不輟,當年高中狀元之時,才年僅十九歲,跨街當日,那風采真個兒是縱使百般說道,也難述其一二。
誰也不曾料到,如今這個眉眼之間盡是孤傲之色的璃澤,六年之後,也是一舉高中。璃澤作為新科狀元郎,從金鑾殿到回璃府那一路,真可謂是轟動一時,莫說那青春年少的女子,甚至連那街頭的老婦人,都為之傾倒,口中喃喃皆是:“若是我晚生個二十年……”
總之有幸目睹璃澤當日風采的人,皆誇璃府大公子頗有其父之風貌,這鏡朝上下所有簪纓世族的子弟,誰也不能蓋過璃氏父子的風頭。不過這都是後話了,此處便不一一提及了。
既然有幸碰到一起,兩撥人便約著一道逛御街。
不同於其他人的興致勃勃,泉瞳玥卻是陷入了沉思:表哥早早兒便同她告別下了馬車,卻不是與謙良哥哥一起,那他究竟去了哪裡?
這般想著,泉瞳玥越發覺得心神不寧,此時正是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