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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兩行淚凝噎

泉老太爺接過童子遞來的信,拆開來看了之後,面色凝重了起來,泉瞳玥抬首一看,正是不明所以,那老太爺卻將信遞了過來:“玥丫頭,你自個兒看看吧。”

泉瞳玥不明所以地將信紙接了過來,看著看著,眼眶裡猝不及防滴落下來的淚水,打在信紙上,墨水很快便暈開了,黑乎乎的一團。

那模糊不清的字跡正是:“生死不知。”

她顫抖著手,將信合上,朝泉老太爺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祖父,時辰不早了,我該給您準備飯菜了。”

泉老太爺神色複雜地盯著她,只是默然的點了點頭。哪知泉瞳玥剛轉過身,卻覺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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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國,攝政王帳

幾個體格高壯,身著冑甲的男子,用刀刃架著劉偲,一路推搡著,將他押解進了王帳。

彼時,坐在王帳裡頭的男子站起身來,此人身形高大,髮色淺淡,刀削一般的五官,剛毅粗礦,一雙碧綠的眼眸,正淡漠地瞪著階梯下渾身是血的人。

男子嘴角微微翹起,手中握著的小麥酒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晃動。他身著紫貂毛立領大衣,外披石青色灰鼠披風,頭戴毛邊氈帽,下著緊身靴褲,足登褐色鹿皮靴。

自不必猜,此人正是冰封攝政王樊伊。

如今的劉偲雙肩琵琶骨上,拴著兩條長長的鐵鏈子,手腕與大腿處,分別釘了四枚碩大的鋼釘。

曾經高大挺拔,桀驁不馴的鐵錚錚男兒,如今卻連站穩都很難,若不是有士兵押著他,只怕是走路都難。

樊伊盯著幾天前那場戰役被生擒的“鏡北王”,他啜了一口小麥酒,慢慢地踱到劉偲身前,一把揭下他臉上的玄鐵面具,他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話,含諷帶刺地說道:“真想讓你們鏡朝的將士們看看,傳言中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鏡北戰神’竟成了廢人一個……”

劉偲斜睨著眼前這個神情倨傲的男子,嘴角緩緩上抬,驀地將一口血沫吐到樊伊臉上:“嘁,我成了廢人又有什麼要緊?你們費了老鼻子勁兒也才捉了我一個,你且看看這一役折了多少白狗?這買賣划算的緊!”

押著劉偲計程車兵聞言,拿刀柄擊打他的頭部,他們有些不可思議,這人明明都要死到臨頭了,怎地還敢大放厥詞?

劉偲的腦袋被重重擊了好幾下,頭有些昏沉沉的,卻還不忘說道:“我朝實力在我之上者不知凡幾,你們等著被滅吧……”

聽到劉偲口出妄言,樊伊蹙著眉頭,伸手將自個兒臉上的血汙抹去:“帶下去,好生看守。”

不多時,劉偲又被關進了那潮溼陰暗的鐵牢裡,如今他雙手雙腿皆被釘了蝕骨釘,苦練了二十年的內力被鎖,幾乎成了半個廢人。

精明如劉偲,怎地就偏偏衝到敵軍內部去了?這般作死的衝法,其他兄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鐵鏈拴著在地上拖行,連救的機會都沒有。

當日在場的諸位黥面兄弟都沒看明白,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地就犯了渾……

他當時腦中一片空白,好似對這周遭的一切都無所謂了,只是一種本能驅使著他往前行,在被擊落戰馬的那一瞬,劉偲甚至在想,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那人會是怎麼個反應呢?

罷了……自己使手段拆散了她和她表哥,又強佔了她清白,她姑母病重也同自己有莫大的關係,她躲自己都來不及,又怎會有旁的反應?指不定早就拍手稱快了。

過不了幾日,等自己被擒的訊息傳回鏡北……

就在劉偲耷拉著腦袋,想著泉瞳玥的時候,隱隱聽到頭頂上的通風小窗外有摩擦的聲音,那摩擦聲越磨越快,聲聲鏗鏘,劉偲聽得越發心裡煩悶,這就抬頭看去,卻見一隻鶻鷹正在用喙不厭其煩地啄著小窗上的鐵欄杆。

這鶻鷹劉偲是十分熟悉的,正是鏡北軍訓來傳信、探查敵情的好幫手。劉偲惡狠狠地瞪了那鶻鷹一眼,那鷹十分通靈性,將爪子上一直握著的一小節鐵管子,朝著窗裡甩了下來,正好打在劉偲的肩膀上,彈了一下,掉入了他的衣襟。

而後這鶻鷹盯著劉偲,停頓了片刻,而後猛然沖天飛去,飛至半空,打了個盤旋,驀地將雙翅大開,尾羽平展,好似離玄的箭一般,向著日光城的方向直射而去。

劉偲垂頭,用嘴將那鐵管子自衣襟裡叼了出來,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可笑著笑著,牽動了傷口,又痛的蹙眉:哼,這幫子多事的傢伙,管他這牢中的廢人做什麼?趕緊攻過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