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發一語地接過盒子,開啟來看,裡頭放的正是當年他親手打製的花晶響鈴墜。劉偲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將盒子往懷裡一收,足下輕點,就往皇宮飛掠而去。
————————————————————————
約莫是響午的時候,拿到聖旨的劉偲神情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敢退我墜子?如今聖旨下來了,我看你還能推三推四?
劉偲這般思忖著,陰著臉提溜著倒黴的李公公,二話不說就往懷府趕。
彼時,懷府上下正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只見正大門口的翹簷處,分別掛著兩個方形燈籠,燈籠的上下兩截用了藍、白兩色。
如今門口出入之人皆頭綁素白巾,身穿素白服。從敞開的大門處依稀可見,大廳已經佈置成了靈堂,管事兒的指揮著一幫子披麻戴孝的僕婦正忙碌著。
將將趕到的劉偲,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宮裡派來宣讀聖旨的一行人,本來是來報喜訊的,見此場景,也是面面相覷,紛紛噤了聲。
“老李,你幾個先在門口等一等,我進去看看怎麼回事兒。”劉偲蹙著眉頭對李公公道。
李公公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先前這魔星催著轎子緊趕慢趕,差點子把他的老骨頭都給顛散架了,正想要歇口氣,聽得此番話,哪裡還有不應的:“世子自忙去,很是不必管咱家,咱家就在這門外頭等一會子,也是不妨事的。”
李公公手裡拿的,正是劉偲與那泉姑娘的賜婚聖旨,這可是喜事兒,然而……如今見懷府上下統統都著素白,只怕這聖旨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雖然李公公心裡這般想,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沒得惹這混世霸王不高興,到時指不定怎麼磋磨他,這魔星發起渾來,連皇上都鎮他不住。
劉偲心下疑惑,他極目而望之,卻見裡面除了走來走去,準備醴酒、牲肉、魚頭等奠祭物什的下人之外,並無其他人。
是誰死了?
劉偲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著,他有些不敢相信,怎地偏偏在他索要來賜婚聖旨的時候懷府竟然死人?
劉偲捏緊了拳頭,趁著這些人都在忙著事兒,悄悄地潛了進去。
進到院子裡,劉偲隔著窗戶往裡一看,只見一具顯眼的漆黑棺槨正放在室內南牆的窗下,那棺材蓋子並沒有蓋嚴實,而是半掩著,應該是在等著重要的人回來,見上最後一面方才蓋上。
那棺槨頭朝南,足朝北,懷家大爺跪在東側,二房、三房,以及庶兄弟都站在他的身後,面朝西。
若不是懷民治至親之人,他絕無可能跪在最前面,若是懷老太爺去了,那幾個兄弟應該同他跪在一處才是……
難道……是泉氏死了?劉偲眼皮子跳的厲害,他不敢置信地湊近了一些,那棺柩裡躺的人,面無一絲血色,正是泉氏。
劉偲臉色大變,泉氏死了?泉氏竟然死了?玥兒呢?玥兒又去了哪裡?
彼時,跪在棺材旁的懷家大爺懷民治,好似感應到了劉偲那探究的目光一般,他朝窗稜邊看了看,可除了忙忙碌碌的僕婦以外,並沒有見到異常。
懷民治緩緩地收回了目光,失去愛妻所帶來的痛苦,令他看上去似是蒼老了幾歲,曾經炯炯有神的雙眸如今凹陷了下去。
懷民治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而後轉頭對二爺道:“今日是她走的第一天,我這忙了一早上,也沒來得及著人去宮裡報喪,等會子勞煩二弟替我去一趟吧……”
劉偲此時方寸大亂,他萬萬想不到這個費盡千般心機,阻撓他與玥兒的泉氏竟然死了?
可此情此景……劉偲就算是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面對,泉氏的確是死了。
泉氏死了,他和玥兒該怎麼辦?玥兒人呢?
劉偲心情複雜地去了名卉院,裡頭空無一人,他焦急地在懷府裡走來走去,卻並沒有泉瞳玥的身影,他隨手抓了一個人來問:“你們表姑娘呢?”
“表姑娘?她四天前就走了。”這人見劉偲一臉的陰鶩,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劉偲心下一沉:“她去了哪裡?”
不遠處的彩錦,見這邊有騷動,偏頭來看,卻見劉偲死死地扯著正院的彩畫,她趕忙跑了過來:“姑娘自是找景彥少爺去了。”
於娘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也放下手中的活計,緩緩走了過來,於娘對於這個傾王世子與自家表姑孃的糾葛,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從兩年前開始,她家太太就一直在打聽這魔星。
於娘想起泉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