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城鏡北王府
大家忙活了大半日,終於把老百姓們都安頓的差不離了。泉瞳玥腳軟地倒在扶手椅上,撫了撫有些散亂的鬢髮。
王府裡的下人見她辛苦,遞了一杯熱茶過來,泉瞳玥沖人微微一笑,接在手裡。正送到唇邊,卻不知為何,突然一陣心悸,手抖的厲害,其後只聽“咣噹”一聲,那天青色繪翠竹的茶盞砸在了冰涼的地板上,茶水灑了一地,還冒著絲絲熱氣兒。
站在不遠處的璃姬聽到動靜,趕忙走過來,拉住泉瞳玥的手道:“玥表姐,怎地這樣不小心?我看看燙著手沒有?”
泉瞳玥聞言,顰著秀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甚大礙。先前不知為何,她的心,倏地針扎似的疼起來,那突如其來的疼痛,令她幾乎透不過氣兒來,而後手就開始顫抖,連杯子都拿不穩了。
“玥表姐,我見你臉上一絲血色也無,還去房裡歇會兒吧,這裡有我們看著呢。沒得偲哥哥還沒回來,你倒是現倒下了。”璃姬看著泉瞳玥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又道。
“不礙事的,寶兒妹妹不要多想。”泉瞳玥抬手覆上璃姬的手背,輕輕地拍了拍,以示安慰。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璃姬嘆了口氣,便往廳裡去了,泉瞳玥轉頭看向窗外,灩瀲的大眼裡滿是擔憂:子傾,可千萬不要出事!
我等你回來……
日光城,西街道
然而老天大約是沒有聽到泉瞳玥的祈求,旈臣率援軍趕到的時候,劉偲已經被白剎大軍團團圍住,其後辛九島上的殺手將他架在房頂上,任意宰割。
劉偲的手腳關節處,統統被釘了蝕骨釘,鮮血沿著衣袖與褲腿緩緩淌下,滴落在地上,將那白茫茫的積雪,染成了紅色。
饒是如此難捱的劇痛,劉偲仍是緊抿著薄唇,不發一語。別說是求饒,他甚至連哼都不哼一聲。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一顆顆滴落,他卻好似渾然不覺一般,只惡狠狠的瞪著清皇,眼睛裡滿是刻骨的仇恨。
卻說這清皇,正是辛九島上舊九國勢力的後裔,只不過他潛伏在鏡朝多年,倒成了大家都熟悉的人,那便是與劉偲等人同窗數載,其後與懷景彥同年考中殿試前三甲的段文清。
如今段文清同那樊伊聯手,強攻日光城,他見劉偲還有力氣死扛著,嘴角浮起了一絲諷刺的笑容來,手上攥著一枚細長的蝕骨釘,正朝著劉偲的脊椎狠狠刺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長/槍倏地從斜旁乘風疾飛而來,段文清見來者勢頭甚猛,眯了眯眼睛,一揚手,想要避開,誰知那長/槍的角度倒也拿捏的恰到好處,只見一道銀光劃過,正好擊飛了段文清手上的蝕骨釘。
不消多說,來人正是帶著援軍及時趕到的旈臣。突然湧入的大批鏡北精銳,令樊伊與白剎軍措手不及,雙方迅速廝殺起來。
隨後趕到的覃舟,躍至劉偲的面前,將他從敵人的手裡救了下來。
劉偲見一幫子兄弟終於趕了回來,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先前阮如虹帶兵八千守在西城門,卻不敵對方勢猛,其後西城門被破,守城八千將士統統殉在西城門不說,阮如虹也是生死不知。
劉偲一度曾以為自己撐不下去了,哪知就在此時,旈臣與百十來名同門兄弟,親率兩萬精兵終於趕到。
當劉偲被救下來的那一刻,形勢開始反轉。
對於樊伊和段文清來說,這群高手無疑是令人十分頭痛的,這城裡單單一個劉偲,就讓他們花了好些功夫才擒住,如今一下子來了百十來個人,且都是當世難尋的高手,一個個的功夫都不在劉偲之下。
卻說這鏡北軍,是出了名的狼虎之師,而這鏡北軍與西域軍的核心人物,正是站在敵人面前,手執長/劍的百十來人。
眾人齊刷刷地抽出自己腰間的三尺青鋒,手腕一翻,劍嘯輕吟,氣勢凌厲,神情冷肅,那些白剎大軍看了,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這場原本勝券在握的仗究竟還能不能贏?饒是有十五萬大軍在手的樊伊,也躊躇了……
段文清見圍在自己身邊的殺手所佈置的陣型,就好似被洪水沖垮的堤壩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毫無招架之力。眼前瀰漫的血霧,幾乎令他看不清那一個個冷冽肅殺的身形。
前有高手開路,鏡北精銳們隨後跟上,不過須臾的功夫,十五萬白剎大軍便開始自亂陣腳。
這幫白剎軍壓根就抵擋不住勢如猛虎的鏡北軍,不多時,街道上堆起了一排一排的白剎軍屍體。
有那躲在鏡北王府裡的老百姓,聽到街上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