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樊伊整肅了西城樓前與北城樓前的兵力,如今彙集在西城門前,彼時,他意氣風發地端坐在戰馬上,做著最後的喊話:“日光城裡的人聽著,本王早知城中業已糧盡,勸你們速僂凍峽牛灰僂髯穌踉!
彼時西城門靜悄悄的,城樓上一個人影也無。白剎軍不知他們耍什麼花樣,畢竟這幫人和詭計多端的鏡北軍交戰多年,吃了不少的虧,如今自不敢輕舉妄動,眾將士們屏息以待,等著攝政王進一步的指示。
實際上樊伊心裡也在打著小鼓,雖說城中的好手已經突圍逃脫,如今城中必然無大員坐鎮。
依著當前形勢,應當儘早攻破城門為上,可他心裡總是隱隱不安:日光城被他十五萬大軍重重包圍,昨夜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這幫高手沒有道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棄城不顧才對……
難道……?樊伊想了半宿,依舊無解。
樊伊思忖著,今日如果攻下日光城,戰局基本上就定下來了,鏡北軍大勢已去,饒是那幫子人再神勇,只怕也難以力挽狂瀾!
此時正是攻佔日光城最佳的時機,若是錯過了今日,誰知今後還會發生什麼變故……
思及此,樊伊狠了狠心,一聲大喝:“進攻——”
同一時刻,日光城西城門,防衛營校場
就在先前短短的半個時辰裡,旈偲已經命人將日光城裡的老百姓往在城中央的撤離了,彼時,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附近,根本就沒有普通居民了。
做完這些,旈偲站在高高的點將臺上,自然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兒,他面覆玄鐵面具,眸色沉沉地看著臺下黑壓壓的鏡北將士們,半響後,他中氣十足地喝道:“鏡北存亡,在此一戰,我軍如今雖然兵力單薄,且白剎狗兒兵力的確多出我軍數倍……”
說到此處,旈偲驀地話鋒一轉:“但是!本王實話同你們講,在我軍中,有些武藝高絕的兄弟們昨夜裡已經突出重圍,要不了多久,他們將會帶回援軍,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只要我們扛住白剎的進攻,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其實旈偲也不確定覃舟他們能否找到那片山脈,又能否按時回來,可如果不給大家希望,那隻會越加地打擊士氣。
旈偲往前兩步,又道:“兵不厭詐,運用無常,如今敵眾我寡,原本不應把人馬分散。但若是我軍集中衝殺,更易陷入白剎大軍的包圍。”
“諸將士聽令,本王現命鏡北都督阮如虹、騎都尉王鵬飛二人,各領三千人馬,繞到北南兩側城牆埋伏,一旦敵軍撞破西城門,畢竟只能湧進來先鋒部隊,你二人趁機率人同時攻他前鋒兩翼,務必將他們堵在門口,這樣後面的大軍自然就進不來了。”旈偲有條不紊地佈置著。
旈偲偏頭對點將臺下,站在左側最前方的兩名高大魁梧,面色嚴肅的將軍道:“施將軍與董都尉,你兩個各自分領五千人馬,去守住南大門與東大門,若是白剎軍同時強攻這南、東方向的城門,你二人趕忙派人來報,本王即刻派人來支援你們。”
“王良、趙乾與杜峰,你三人各自分領五千人,在南、西、東三門往來的方位做好伏擊的準備,若是城門被攻陷,專攻敵人空隙。”部署完這些,旈偲這才停了片刻。
“末將領命”一眾人紛紛疊聲喊道,那渾厚又懾人的氣勢,只怕山河日月都要被吞下。
彼時,正是冰天雪地,寒氣逼人,朔風凜冽,呵氣成冰,那怒號的北風,吹得衣袖獵獵作響,那刺骨的寒意,好似鋼刀一般令人臉頰生疼。
旈偲在眾將士的臉上巡視著,卻見他們一個個蓄勢待發,氣勢如虎,風行雷掃,銳不可當。
不敢相信,因著日光城內糧草短缺,鏡北將士們,已經連續五天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了。尤其是從前日開始,將士們每天只得一碗麵湯果腹,這點子吃食哪裡夠身形高壯,每日操練的他們吃?
可在他們臉上,哪兒能尋見一絲困苦艱難的神情?相反的,將士們一個個都是精神抖擻,躍躍欲試的表情,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手刃白剎狗兒一般,毫無怯色。
旈偲腦中突然就浮現了這樣一句話:將者,“智、信、仁、勇、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