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誰呢?她整了整自個兒的衣裙,見沒什麼不妥,這才攜著蓮兒往花廳去了。
兩人正打起簾子,卻聽到裡頭一陣笑聲,姑母因著表哥那汙糟事兒,好久沒有笑的這樣開懷了,泉瞳玥越發地好奇,自是快步往裡走。
花廳裡如今坐著三個人,為首的,自然是泉氏,而她左下方坐著兩名女子,卻是依稀熟悉,但又不敢肯定的人。
“正說著你呢,可巧你就來了。”泉氏見是泉瞳玥來了,朝她招了招手,滿面笑容道。
而坐在一旁,年輕一些的女子聽到這句話,霍然站起身來,急急轉頭來看:“是玥妹妹來了?我快有五年沒見她了,怪想她的。”
說話這人,柳眉杏眼,丹唇皓齒,窈窕體態,明麗可愛。著南邊時興的鵝黃色對襟暗花輕紗裳,絹紗金絲繡百蝶穿花月華裙,頭上那枚紫玉鑲紅寶石流蘇簪子,轉身的時候,一搖一晃,恁是叫人移不開眼。
泉瞳玥見此鮮豔人物,卻一下子認出了她來,不由得歡喜地快步走上前道:“竟然是詩晴姐姐!”
泉瞳玥再看旁邊的婦人,正是詩晴的母親,方氏,泉瞳玥福了福身子,笑道:“見過太太。”
方氏頷首,見泉瞳玥生的如西子重生,王嬙再世,一臉驚豔地轉頭對泉氏道:“姐姐好福氣,玥姐兒出落的世間少有地標緻。將來不知哪家兒郎能配得上這般品貌。”
泉氏搖搖頭道:“快別這樣說,她呀,是個好的,就是身子太弱,詩晴才是俏生生、水靈靈的好模樣。”
“玥妹妹!我兩個真是好久沒見了,你都變得這麼漂亮了,彥京哥哥呢?怎地不見他一道來?”詩晴說著,一把拉住了泉瞳玥的手兒,左看看右看看。
“表哥他……被事兒絆住了,若他知道是你來了,肯定要來見上一見的。姐姐這次回來是常住還是僅僅只待幾天?等表哥得了空,我和他去拜訪你們也是一樣。”泉瞳玥想起被關在祠堂的懷景彥,目光有些閃躲。
“那還真是可惜了,不過呀,我們剛回永樂城,大街小巷都在說道彥京哥哥中瞭解元的事兒呢,想不到幾年不見,哥哥竟然變得如此利害了。”詩晴略略失望地道。
幾人許久未見,自有一番熱絡話說,中午又在園子賞景設私宴,款待這兩位遠道而來的嬌客。
肥膩的,那有胭脂鵝脯、油炸鵪鶉、香酥鴨、板栗燒雞,爽口的,那有雞髓筍、桂花魚條、清炒葵菜、鮮菇菜心、杏仁豆腐,喝飲的,那有冰糖百合燕窩羹、櫻桃凝露蜜、野菌野鴿湯。
這頓飯只吃的賓主甚歡,一派融洽。
若說這母女何人?原來這詩晴名曰應詩晴,大泉瞳玥一歲餘,其父應建茗,與泉瞳玥之父泉衡生,乃是同科進士,應、懷兩家,乃是世交,時有往來。
幼時的應詩晴和泉瞳玥兩個,就是懷景彥的小尾巴,哥哥照顧兩個小妹妹,經常玩得一處去。
其後應大人外放,一家三口同去任上,詩晴與這對錶兄妹才漸漸地斷了聯絡。如今應大人五年任滿,回永樂城敘職,這才將將安頓下來,母女兩個就來了懷府拜訪。
泉氏好久不見她母女,分外開心,宴後,幾人在園子裡頭一邊兒吃著茶點,一邊兒說些分別之後,這幾年來各自碰上的趣事。
期間,泉氏見應詩晴端莊有禮,活潑明麗,接人待物,應對有聲,她的心裡就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懷景彥不明白母親的心思,可他卻是明白自個兒的心思的,被關這幾日都未見谷韻瀾,心裡自然想念得緊。
馬車停在西北角,懷景彥坐在裡頭候著,長風下了車來,卻發現谷府大門緊鎖,上去敲門,也不見人來應,雖說他兩個多半是在書院裡幽會,極少來這谷府,可前次來的時候,也不是這番模樣。
長風有些疑惑地在門口站了片刻,正要轉身,那側門卻悄悄地開了一條縫兒,不多時,谷韻瀾飛快地從裡面奔了出來,拉著長風的衣袖就問:“你家少爺呢?”
長風自引她去車上,那谷韻瀾一見到懷景彥,眼淚就滾落了下來:“怎地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我?你可知道,我這幾日受盡了折磨……”
懷景彥聞言,心揪得死緊,他一把攬住她,柔聲安慰:“被一些事兒耽擱了,今日才得空,你怎地這般憔悴?是誰折磨你?”
谷韻瀾一驚,才發覺自個兒說漏了嘴,這才胡亂掩飾著:“還能是誰?你這般吊著我不上不下的,我怎會不憔悴?”
懷景彥如今自己也是滿腔心事,自然也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只是想起谷府門前的凋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