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秘密。這些同事一個個都是辦案的老手,又敏感又賊得很,如果自己稍不留意,一個細節甚至一個眼神,就露底了。
“只發資訊,不要通話。”
第一次做愛以後,李剛就給他們設計了聯絡方法。沒頭沒尾,不說話只發資訊,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確定的獨特的聯絡方式。
“大河市太小了。”李剛強調說,“如果咱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兒敗露了,整個檢察院就開鍋了。咱們兩個也沒法在這兒混了。”
江姍曾經嚇唬李剛說:“是的,我們兩個正在做愛,門突然被撞開了,人家把我們兩個當場按在床上。接著衣裳也被別人搶走了,接著被子也被別人抱走了。我們兩個赤裸著身體,一個人就抱一個枕頭……哇噻,真棒,好刺激啊!”
李剛不笑,認真地看著江姍。
江姍連忙賠笑說:“看你那個認真勁兒,嚇你的。你就放心吧,我聽你的。”
兩年過去了。現在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單線聯絡。像做地下工作一樣,在這種隱蔽的戰鬥裡,他們兩個過著真正的地下生活。
誰能夠想到大河市堂堂的檢察長和他的女檢察官,為了愛情還過著這種陰暗的生活?別說人家了,連江姍自己也沒有想到,她在個人感情上會表現得這麼勇敢,竟然會走這麼遠,她會心甘情願地如痴如醉地為一箇中年男人當情婦。
有時候想想人這一生真是有意思,表面上看著生活挺普通的,就像設計好了的衣裳款式一樣,大同小異就那麼多形式,但是雖然有形式卻沒有公式,只有你蹚進生活的深處以後,你才會覺得人生內容的豐富和複雜……
當初大學畢業時,江姍沒想到能回到大河市檢察院工作。她在大學裡讀的是中文系,法律只是她業餘修的課。當初修法律也完全是出於好奇,根本沒想到畢業後會幹這一行。大學畢業找工作時,她原來想的是專業對口,到省電視臺當編輯,或者去省裡的報社當記者,或者在省作家協會下屬的雜誌社當編輯。那時候這樣選擇工作方向,幾乎是中文系的學生共同的志願。她不想依靠爸爸的幫助找工作,想自己闖。於是她拿著自己的有關資料挨門挨戶自我推薦,就像推銷員一樣推銷自己。她覺得這種形式很好,也很現代。經過努力,已經有單位表示願意接收她的意思了,如果再往人家單位領導家裡跑兩趟,當然要送點兒禮物,可能就辦成了。這時候爸爸才出面了,爸爸勸她回到大河市,到檢察院來工作。
●【把男人種在心裡(2)】ǎ�|ǎ�|ǎ�|ǎ�|ǎ�|ǎ�|ǎ�|ǎ�|ǎ�|ǎ�|
爸爸的理由有兩個:一個理由是憑著他對我們這個社會的瞭解和對發展的看法,他認為法律將永遠是這個社會的上層建築。幹法律這一行,往低處說呢,生活有保障,不失業。往發展處看呢,畢竟生活在社會中心,機會多,有前程。另一個理由是大河市檢察長李剛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把江姍往檢察院安排比較容易。
江姍明白爸爸還有一條重要理由沒有說出來,她是獨生女,爸爸媽媽的感情也不好,年紀也大了,不想讓她走太遠。她認真地想了想,考慮到幾方面因素,就同意了。
作為獨生女,江姍非常明白她在這個家庭裡獨特的作用。爸爸媽媽多少年了感情一直不太好,但是一直也沒有發展到離婚的程度。因為父母都愛她,對女兒的愛是一個繩結,可以說完全是這個繩結捆綁著這個家庭一直沒有分散。其實江姍有時候也覺得無奈,只是家醜不能夠外揚。打個比方吧,他們家三個人的家庭結構,就像一張三條腿的桌子,缺一不可。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在我們這個社會里,人際關係比什麼都重要。往別處安排是找人家送禮說好話,往大河市檢察院安排,爸爸一個電話,檢察長親自到家裡來談,並且還給爸爸拿了一條煙。那幾天熱得很,李剛來家時額頭上還掛著細細的汗粒。這個細節使江姍對李剛最初的印象特別深刻,一下就留在她的記憶裡。
媽媽指揮她說:“姍姍,給李檢察長拿溼毛巾。”
李剛自嘲地笑笑說:“沒多遠,我走過來的。”
當時江姍為李剛遞溼毛巾時忽然臉熱起來。因為她沒有想到檢察長李剛沒坐車來,額頭上會走出一層汗粒,給她的感覺特別好。在大河市,檢察長的職位已經很高了,是副市級領導幹部了,人仍然這麼隨意,就顯得很大氣。而且他還這麼年輕,又長這麼帥高的個子,舉止從容穩健,整個人就像大樹一樣平靜和淡定。不知不覺,江姍看著李剛,腦子就走神了……
爸爸開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