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舊金山時,天已經開始發暗,美國的晚霞徐徐地燃燒起來,暈紅了半邊的天空。湯姆提議一起吃飯,江姍就明白了,無論如何湯姆今天晚上不會放過她,吃飯喝酒以後就要把她帶上床了。那麼是到酒店開房間,還是回到湯姆的家裡?湯姆是自己住,還是和父母同住在一起?
這時候她特別想給李剛打個電話,想了又想,她還是忍住了。
●【在舊金山玩火(1)】ǎ�|ǎ�|ǎ�|ǎ�|ǎ�|ǎ�|ǎ�|ǎ�|ǎ�|ǎ�|
舊金山的夜晚燈火通明,高速運轉了一天的現代化城市,是緊張和沉重的,在入夜以後開始歡樂和輕鬆起來。江姍已經知道美國人的夜生活非常豐富,美國人白天是用來工作的,夜晚才是用來享受生活的。或者說美國人是白天掙錢,夜裡花錢。好像美國人白天是機器,一入夜美國人才真正開始呼吸。
湯姆帶著她走進了飯店,是一家西班牙烤肉店。酒端上來的時候,江姍發現是路易十三,她聽說過這酒很貴。江姍平常陪著李剛喝啤酒,偶爾也喝口白酒,卻很少喝洋酒。喝了幾口,江姍覺得這路易十三好像度數並不高,酒卻醇得發黏,還加了冰塊。江姍就有點大意,剛喝起來並不覺得怎麼烈,沒有想到喝著喝著就上身了,並不上頭,全身開始慢慢地發熱發軟甚至發情?她意識到自己喝多了。就覺得酒這玩意兒,真是個好東西。人們苦悶時候喝它,高興時候也喝它,既能夠解脫人的痛苦,也能夠調動人的激情。
酒啊,中國人喝,外國人也喝,全世界人民都離不開它。
酒神酒神,酒是人體的精神啊!
那天晚上走出飯店時,江姍就覺得腳不聽使喚,有點拿不穩。她吊著湯姆的膀子,腳踩在地上像踩在棉花堆上,雲裡霧裡一樣。江姍雖然明白自己喝高了,不過也不緊張也不害怕,她對自己喝酒心裡有數,就是喝醉了,頭腦也從來不糊塗,更不會胡言亂語。
車開了。由於喝了酒,湯姆害怕警察查車就不敢開快,穩穩地行駛在舊金山的大街上。江姍就借酒裝醉,故意大著舌頭說:“喝,湯姆,你怎麼不喝了?”
湯姆說:“江姍,我在開車。你知道嗎?你喝多了。”
江姍故意說:“我喝多了?我怎麼不知道?湯姆,我喝多了是不是很難看呀?”
湯姆說:“不不,你喝多了更漂亮了。”
江姍說:“謝謝你。啊,我明白了,這是在車裡。這是去哪兒?”
湯姆說:“江姍,我在送你回家。”
江姍說:“回家?哪兒是我的家?我沒有家,我要和你在一起。湯姆,我喜歡你。”
湯姆說:“謝謝。不是送你回斯坦福,是回我的家。”
江姍故意不高興地說:“不不,不能夠回你家。湯姆,還是回斯坦福吧,因為你夫人會把我趕出來的。”
湯姆笑笑說:“江姍,你放心,我還沒有夫人。”
江姍裝糊塗說:“湯姆,你為什麼沒有夫人?啊,我明白了,你是在等我。一直在美國等我。是不是呀?也不行,你父母看見我喝多了,也會不高興的。”
湯姆說:“江姍,別想那麼多,放鬆一點兒,不要有顧慮,我們不回我父母家去。是回我自己的家。你休息一會兒好嗎?一會兒就到了。”
車子在一幢別墅前停了下來,湯姆扶著她走進去,然後是開燈,樓上樓下就明亮起來。江姍歪在沙發裡,四下張望著,故意說:“湯姆,這是哪兒?”
湯姆一邊去開空調,調整著房間的溫度,一邊說:“這是張明亮買的別墅,他請我來和他做伴兒,因為他不收我的房租,我就搬來和他同住。他住樓上,我住樓下。”
江姍說:“張明亮?你不是說他去義大利了嗎?”
湯姆說:“對,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住了。”
江姍說:“怎麼是你一個人?還有我呢。”
江姍一聽說走進了張明亮的別墅,心裡就有點緊張,同時也感到好奇,特別想樓上樓下走一走看一看。她知道不能夠這麼做,就裝作不在意說:“我想起來了,你和張明亮是一個爺爺,那也就是弟兄兩個嘛,還收什麼房租呀?這樣多好,弟兄兩個住在一起,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湯姆說:“中國人注重親情,這一點比美國人好。”
江姍冷不丁說:“湯姆,我想喝茶。”
湯姆說:“你等等,是中國茶?”
江姍苦笑笑說:“不但是中國茶,而且是綠茶。算了,我忘了這是美國,我知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