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話,便是答應讓我同行了。”
“別胡鬧。”苻清流輕挑眉毛地打住我的念頭,“原以為你是見我辛苦,特地來寬慰我替我送行。難不成你打算一直穿著男裝與我一同押糧到邊境?”
我點了點頭,神色堅定的說道:“以大人的聰明,想來也知道為何我要隨行。”
“哈哈……”苻清流勉強地笑著,只是兩眼中露出不屑,“原來梁家的人不放心我送糧,但是卻無人可派,要你這個弱女子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我……”出口的話語,瞧見苻清流落寞的神情便哽咽在喉嚨中,只化為一句:“讓我同去。”
苻清流轉過臉不再言語,我掀開一旁的簾子,隱約瞧見我們已到了城門口,心中忐忑不安。
“苻大人,我們便要出城了。是不是要請那個書生下車?”是之前護衛在車旁計程車兵。苻清流閉著眼睛沒有言語,馬車卻緩緩聽了下來。我轉念一想,從懷中掏出那隻翡翠髮簪,咬了咬牙對著自己的肩膀狠狠紮下,一聲悶哼,肩頭滲出的血水染到了翠綠的髮簪,我無力地靠向車壁,幽幽地說道:“讓我同去,要不就讓侍衛抬我的屍首下車。”
苻清流的雙目大睜,緊咬著雙唇,緊繃著身子朗聲說道:“那是我府中的謀臣,隨我同去邊境,車隊出了城門後加速前行便可。”
原本停下的馬車再次滾動了起來,隨著速度的加快馬車的晃動越來越厲害,我鬆了口氣用力拔下肩頭的髮簪,鮮血開始不停的流出,有些暈眩的我閉著眼睛養神。
“死都要去梁日旭的身邊?”苻清流清晰的吐出這些字,“呵呵……天涯海角……好笑至極。”
我不敢看苻清流的表情,更怕看到他黑漆漆的眼眸,只能閉著眼從懷中拿出帕子按在肩膀上。這一路,等待我們的難道就是這樣的互相傷害?
一隻手掌按壓在我的手上,溫暖從手掌傳到我的心間,只是那聲音卻是冷冷的那般遙遠,“隨身帶著你們的定情髮簪在我面前炫耀,還用來自傷要挾我,嫌傷我還不夠嗎?”
“我相信你。”我赫然睜開眼睛,苻清流跪在我的身前,臉就在眼前,“只是梁家人的擔心,自然也有他們的道理,糧草是整個軍隊的命脈所在。”
苻清流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悅,鬆開了我肩膀上的手,賭氣地說道:“又是不願虧欠梁家?”
“嗯。”我答得爽快,可是肩頭的痛楚讓我皺起眉頭,辛苦的說道:“我已經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梁家的人現在就是我的家人,保護家人我義不容辭。”苻清流側過臉又是一陣沉默。
我勉強用單手開啟包袱,找到了白玉膏,剛想開啟蓋子,馬車一個晃動,盒子從手中滑落,慢慢滾到了苻清流的腳邊。穩住身子的我匍匐著想拾起那個盒子,可在我的手指觸及前,苻清流已經搶先拿起盒子,一隻手攬過我的腰把我拉到他的身旁。
我掙扎著想離開,“想讓你的傷口變得更加糟糕?”卻聽到他的呵斥,“這就是梁家的白玉膏?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梁日旭待你真是不錯,聽說這白玉膏制起來十分複雜,梁家手中並不多。”
“我們三人之間的私事可否等到這次戰事結束後在作分曉?”我靠在苻清流的肩膀上,試探的問道,明顯感到他的身子微微晃動。
“你已經決定了嗎?”苻清流輕聲問道,“我也知道自己是在強求。我有試著強迫自己努力去放下,可是那種椎心已經超過了我心中的任何一種痛。我放不開,所以我只能追隨。”
“我們不能這樣。”頭痛欲裂的我顧不得苻清流的不允,勉強支起身子坐回原處,“在事情最後分曉前,我還是日旭的妻子,我們不能揹著他……”
“隨便你。”苻清流把玩著手中的盒子,並沒有還給我的打算,神色平靜卻堅定地說道:“哪怕最後留給我的是痛,那也痛得刻骨銘心,不到最後我決不會放手。”
我心念一轉,想起之前嚴丹與我商量的事情,便從包袱中又拿出一張摺疊的宣紙,伸手遞過:“這是梁家行軍多年,找出的一條到嘉陵關的捷徑,沿途可以避開一些險要的地帶,而且日程也可以縮短不少。你可否讓隊伍照著這張地圖行徑?”
苻清流又是瞥了我一眼,接過我手中的圖紙,攤開後仔細地看了起來。我安心地閉上眼睛,他既然有心路途迢迢地送糧而去,就一定會考慮我的提議。
“嚴丹為何會相信你?他就不擔心我和你之間圖謀不軌?”苻清流的聲音再次傳來,“還是因為梁日旭對你不條件的信任,所以他也就愛屋及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