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四周,皇后居然滿臉淚痕的站在一旁,而太后正看著仍跪在地上的我。我連忙又低下頭,顯出緊張萬分的模樣。
“梁夫人,你也起身吧。”太后平穩地說著,“你怎麼也不勸勸惠妃?”
我依言起身,唯唯諾諾地說道:“我們攔了,但是惠妃娘娘傷心地說一定要誠心認錯,如今怕是聖上已經不能原諒她了,只能先努力求得太后的寬恕。娘娘一邊說一邊哭,我們怎麼攔得住,婆婆和我都放心不下,我才來這裡瞧個大概。始終勸不動惠妃娘娘,才放肆地一同跪在宮外。還望太后饒恕月華之罪。”
太后有些好笑地說道:“怎麼都來求我恕罪?一個錯的是嚼舌的宮女,另一個不過對家人的關心,如果我連這個都要懲罰,那麼以後還怎麼服眾?”
我心底鬆了一口氣,心裡盤算著皇后的事情,如何推波助瀾一番保住那個位子呢?
“惠妃,皇上那邊你也不要太過擔心,當時的情況太過混亂,皇上在盛怒之下,難免有些偏頗。不要放在心上才好,我還指望你快些再懷上龍種呢!”太后的一切決定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惠妃也原本緊張的臉龐也舒展開來。
“撲通”只見一旁的皇后跪了下來,又哭訴起來:“太后,我是冤枉的?您聽見惠妃說了,她也是被宮女欺瞞。”
太后不滿的看了皇后一眼,說道:“身為六宮之首的皇后,處事太過草率。既然拿宮女說看見埋屍,為何就不派人去看看埋屍的地方?我已經派了人去查探過,那所謂的埋屍地方除了一堆黃土外,什麼都沒有。既然大家都在,零落,讓人把春枝帶上來。”
春枝衣著頭髮都散亂不堪,眼神有些迷離,戰戰兢兢的上了正殿。抬頭看見太后,便整個人趴在地上,不停的叩頭。我不忍地別過頭去,是我們設計犧牲了這個沒有任何依靠的宮女。
零落替太后問道:“春枝,你胡言亂語搬弄是非,挑撥后妃間的關係,把整個後宮攪得烏煙瘴氣,你可認罪?”
“太后……我真的看到了……小翠被殺害了……太后……我真的看到了……惠妃娘娘,您要相信奴婢……皇后娘娘……你要相信奴婢……”春枝顯然已經被早上的情形嚇倒了,一味地重複著那幾句話。
“事到如今,還這般胡說。掌嘴!”零落毫不客氣地說道。一旁的太監會意地走到春枝面前,毫不猶豫的掄開手抽打著春枝原本就有些瘦弱的臉龐。“啪……啪……啪……”手掌不停地落在春枝的臉上,也落在我的心上。春枝的臉頰上已烙上了清晰的掌印,嘴角也有血微微滲出,求助的眼神混著些許怨恨,看向端坐一旁的惠妃,惠妃有些害怕得轉過頭去,而另一邊的皇后居然嘴角上揚的冷笑著。
過了好久,春枝的臉頰已腫得不成樣子,太監終於停下了手。
“春枝,如果不想再受這皮肉之苦,快些承認罪行才是。”零落在一旁好言規勸。
春枝一張嘴就不住地流出血水,但仍不清的吐出幾個字:“春枝真的看到了。”春枝真的看到了,我可以肯定,只是看到的是一個局而已。
零落看了一眼太后,太后嘆了口氣側過身去。零落兩眼直直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春枝,說道:“萬翠宮宮女春枝,造謠生事,霍亂後宮,太后意旨,托出宮外杖斃。”
轟……氣血衝上腦袋,我害死人了。
“太后饒命……春枝真的看到了……”春枝不停的哭喊著,被拖到宮門口時兩手死死抓住紅漆大門,不肯放手,指甲深深地嵌了進去,不得不多一個太監把春枝的手拉開,可那紅漆大門上依舊留下了十條指痕,觸目驚心。
“至於那小翠,既然親口承認她下藥害惠妃流產,直接杖斃了。”太后顯然已經習慣掌握著生殺大權,“害我皇室,沒有株連九族已是大大的寬容。”
原本牽連甚廣的事情,在太后果斷的結束兩個宮女的性命後,彷彿明朗了起來。
太后看了看我,對著惠妃說道:“惠妃你今天也累了,早些回宮去。事情沒有那麼複雜,別想太多。”
惠妃站起身子,走到正殿中央,一臉憂愁地說道:“太后的教誨,臣妾銘記於心。只是皇上……臣妾的確多心了,臣妾告退。”
我也隨著惠妃一起拂了拂身,說道:“民婦告退。”
“嗯,有梁夫人陪著惠妃也好。都退下吧。”太后有些倦意地說道。
零落便帶著惠妃和我出了天曉宮,跨出正殿的瞬間,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漆門上春枝留下的抓痕。
“惠妃娘娘,梁夫人,零落要回去伺候太后,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