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可是他卻一日三次在城牆巡視,不肯缺了任何一次。我和嚴軍師、日照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說。”趙勇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人,難道也有了不敢上前的事情?
“將軍連嚴軍師的話也不聽了?”我抬眉問道,果然是不顧忌自己的身子了,“將軍手上的箭傷如何?可用藥了?”日旭不想看到梁家因為奸細的事情而毀了,所以打算戰死沙場?
“已經上了白玉膏,可是不好好休息,傷口怎麼會收?”趙勇向外移了移身子,示意我隨他一同進城,“將軍好像和自己有些過不去,場場對陣都一定要親自去。”
我的心不住地往下沉,一個曾經自信而縱覽全域性的元帥,此刻卻失了方寸。
“夫人隨我上城樓,將軍正在城樓上巡視。”趙勇對著城門周圍的將士一一點頭後,指著一條盤旋的石階對著我客氣地說道:“夫人,你要好好勸勸將軍。我們全軍上下都指望你了。”
“趙勇,你曾經是不相信我的。”我並不是為難這個直爽的男子,而是想了解這些與日旭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的身上,好嗎?”
“我趙勇不過一介莽夫,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趙勇忽然停下了腳步,對著我深深一拜,“將軍對夫人的深情和依賴,我們全軍上下都看得到。夫人要趙勇跪下賠罪,趙勇也絕不皺一下眉。”說完,一雙眼睛瞧著我的神色。
我雙手扶著這個戎馬一生的男人,抱歉地說道:“是月華心眼小了,趙將軍切勿見怪。我們這就去見將軍,如果將軍一意孤行,那麼月華就陪著將軍共赴黃泉。”
“夫人……”趙勇喚了一聲,重新踏上那高高的石階,“夫人一個女子也可以這般坦然面對生死,讓我們這些大男子汗顏。夫人在陣前的勇敢,我們全軍上下都無不佩服。”
“趙將軍,月華不過一介女流,不曾為國家做出任何的貢獻。”我無言應對這個鐵錚錚的漢子,“那麼多的將士,上有老下有小,心中有著對生的眷戀,那是自然。而我除了將軍,還有何人會掛念?對月華來說,死又何懼?”何人會牽掛?會有人牽掛的,只是,我對他有愧。
趙勇神色有些淒涼,不再言語地走在我的身前,兩個人默默走在並不長的石階上,蜿蜒的碎石路猶如我不明的心情,日旭見到我會是怎樣的神情?我們兩個人除了戰場上匆匆的幾言,再無多言,只有那出征前的幾封信件和那一封休書。
“元帥巡視到了何處?”登上了城樓,趙勇問著守在石階旁計程車兵。我掃視著許都之外,隱約瞧見遠處,連綿不絕的營帳依山而搭,那便是南朝的六萬大軍嗎?比起羌族那多而雜亂的營帳,南朝的軍隊顯然治軍嚴謹有序。
“夫人,隨我來。將軍就在前面。”趙勇對著我喚道,指了指城樓遠處的轉角,“將軍正在看石塊的儲備。夫人,南朝的軍隊比羌族的要強上許多吧?”
我笑了笑跟上趙勇的步子,安撫他說道:“可是將軍的軍隊比南朝的又強上了許多。”
趙勇安心的對著我一笑,快步跑了上去大聲地喊道:“將軍,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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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相擁(二)
我不敢跑上前去,怕日旭當眾說已把我休了,他雖然一心待我,但是更不願看到我出事。挪著沉重的步子,往著轉角人群聚集之處踱去,一個個士兵看到我都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是他們心中獨一無二的元帥夫人,苻清流曾經這樣形容過。我既然選擇了與日旭相攜,此刻還猶豫什麼?如果他當眾說休了我出梁家,我便從這城樓上一躍而下,做這城牆的固腳石。
“趙勇,吼什麼?”日旭不同往日的沙啞聲音傳來,卻瞧不見他的身影,“沒瞧見我在巡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敵得過這些?”心往下一沉,果然是打定了主意的日旭,不似往常的柔情,一副冰冷的元帥模樣。只是,心中一定痛得無以加復,所以才對趙勇說出這樣的狠話,想讓我知難而退。只是,你應該明白,我既然能到了許都,你的一切打算我豈有不明白的道理?
趙勇一個男人,此刻的面子有些掛不住,眨巴著眼睛朝我看來,只得恭敬地作揖說道:“稟報將軍,梁夫人從都城日夜兼程趕來許都看望將軍。夫人身子剛剛痊癒,請將軍與夫人一同下城樓敘敘舊。”趙勇這個人,此刻也曉得往要害說。
那聚攏的一群人漸漸散開,在人群的盡頭是神色疲倦的嚴丹,他對著我抱歉的一笑,這一笑滿含著一個軍人的無奈,他是覺得沒有守住對我的承諾,讓武朝陷入瞭如此尷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