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唇仍在回應他,眼神變冷,手指摸在他雙眸上,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挖出!下一刻,一陣歇斯底里的痛呼響起,他捂住流血的眼神跌倒在地不斷滾動著,口裡大罵:
“啊!你這個賤人!!!賤人!我的眼睛!!!”
我冷望著被挖出的眼睛,披上外衣,心靜的似一汪湖水,這一次,我不在害怕,摸上桌上的剪刀走到他身邊緩緩蹲下,平靜道:
“只有他,才能碰我。”
“啊!!!救命!救命!這個賤人要殺我!!!”
他仍在歇斯底里的痛呼著,突然,伸手便揪上我的髮絲用力扯下大把,血順著額不斷流下我卻仍未動半分,拿起剪刀對準他下身便剪下,更加淒厲的喊聲響起,不斷迴盪著,突然帳篷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丟掉剪刀站起,一步一跛朝外走去,每走一步,便有血沿著大腿處緩緩流下,整個臉頰都是黏黏的,紅了眼眶。
“發生了什麼事?!”
蕭忌領著一干將士闖入道,挺拔的黑色身影出現在我面前,那俊美的臉龐滿是肅殺之色,其他人看到滿地腥血後立刻怔住,而他的眸卻一直盯著我,如此深幽暗長,緊抿著好看的唇線,不怒自威。我咬牙一小步一小步朝他走去,身體幾乎虛脫,一張臉慘白的幾乎透明。
“將軍!這個女人殺了李將軍!!!”
“是啊!將她就地處決!”
一旁人在邊上憤聲道,手中一抽出寶劍指著我,他卻仍是看著我,俊眉緊皺,臉上神色變幻莫測,一雙如墨玉般的眼眸靜若湖水,卻暗藏洶湧,沉聲道:
“為何這麼做!”
“……”
我不答,仍是朝門口處緩緩走去,每走一步,下身便彷彿被萬千根針扎般的痛,大腿處已被血染紅,走過的地方全是血滴,撕心裂肺的痛不斷凌遲著我的身體,和心。整個帳篷內死一般寂靜,靜得可以聽見風吹過的聲音,走到門口時我倒吸了好幾口涼氣,顫抖的伸手去掀門簾,卻發現,再也沒有多的力氣,蕭忌將我手腕緊緊抓住,那望著我的深邃眼眸除了凌厲便是冰霜般的冷,我突然,笑了,笑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沒說一句口中便湧出鮮血:
“只有你……才能碰我……”
“……什麼!?”
“只有你,才能碰我……”
說完便放聲大笑,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我就這麼張著嘴巴無聲的笑著,心裡是無盡的悲涼,額間的血滴至眼中暈染,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妖嬈而絕望的紅。
原來,愛就是,一個人,將另一個人的心,撕碎的過程。
無是。我是阿離啊……
這句話,只能留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對自己說。
我是阿離,阿離……阿離……阿……
蕭忌聽完眼中迅速閃過一道暗光,如夜空流星,消失後只剩那深寂的黑,那抓著我的手驀然收手後又漸漸鬆開,其他人立刻嚷出聲來,只是一句便不敢在言語。我悽然一笑便走出門外。
就這麼,擦肩而過,誰都不曾回頭……
一步,二步,一百步,四百不……當我走到第七百步時終於朝天抬頭仰望去,歇斯底里的痛哭出聲:
“無是!我是阿離……我是阿離!我是你的阿離啊!!!”
為什麼忘了我……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張開雙手悲慼的哭喊道,淚如雨下,夜風呼嘯著不斷吹過,單薄的身子顫若風中枯葉,心彷彿被巨石反覆碾過般的痛,他的臉在腦中不斷浮現,紅眸似火,薄唇含笑,那挺拔的黑色身影站在梨樹下朝我伸手,我緊捂住唇哭得泣不成聲,無是,阿離好痛好痛,曾以為想離你近就要站在你面前,如今站在你面前,距離卻更遠。
你和我如河兩岸,永隔一江水。
“啊!!!!”
我緊抱住頭歇斯底里的喊出聲,悲痛欲絕!身體像被割成千萬快後重新拼在一起般,看似完整,卻又數百道裂痕,每動一下便痛入骨髓。一陣雷聲響起,閃電嗖嗖,陰風陣陣,緊接著下起了傾盆大雨,啪嗒打在身上,臉上,將那些血跡全數清洗去,我微弱的喘息著,裸露在外的肌膚早已凍得發紫,牙齒不斷打顫,望著前方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突然笑了,縱使我的世界只有黑暗,但他曾給過一束光,所以,永遠都不會再絕望。
我只是想哭一會兒,想懦弱一會兒,想絕望一會兒,然後在重新勇敢起來!
“無是,再見……”
回頭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