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韋連恆在抽悶煙,我則靠在車窗上,腦子裡一直在糾結著舅媽的所作所為。在她第一次對我爆發以前,她在我心裡一直是個善良大度的女人,堪稱中國好舅媽,不但願意接納我這個倒黴鬼,供我吃穿供我讀書,還從未對我紅過一次臉,把我當她親生女兒一樣,給了我一個家。可是在幾年前發生了和高任飛相關的那件事,她不給我一口熱飯,還用汙言穢語把我罵成狗,並且狠心的在半夜三更把我趕出家門時,我便已經對她寒透心,也看清了自己跟她之間這份親情的薄弱了,而如今竟然為了錢,嗾使那個垃圾男來騷擾我……至此,對她的感覺也算是降到了冰點。
呵,說來說去都繞不開一個錢字。
為了錢,她做舅媽的可以不顧這段親情,用如此下作的方式發洩自己的不滿;也是因為錢,韋家一家子才爭得你死我活,四分五裂……
收回這些混亂的思緒,再看身邊的他一言不發默默抽菸,臉色也是一片清冷,我不禁低沉的問了句,“是還在想剛才那個垃圾男的事嗎?是不是覺得我身世很混亂,玷汙了你的形象?或者,你也在懷疑我的清白的,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早就被糟蹋過……?”
他忽地轉頭來,眼神銳利的看著我,“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鬼話?什麼‘玷汙’,什麼‘清白’?難不成我還會把一個垃圾的話放在眼裡,去懷疑自己的老婆?”
他此話一出,我覺得自己又被感動了一把,不由得在他臉上親了下,說句,“謝謝。”
“謝個屁,”他輕拍了下我頭,表情凝重,聲音也沉下來,“我剛一直在想你從小到大吃過的苦,走過的路,心裡還挺難受的……所以當時沒忍住宰了那狗賤男一刀,現在還後悔沒把他砍死,MD,被這樣一個垃圾騷擾了這麼多年,你也是可以。”
“好啦,別管他了,”看他這樣義憤填膺,我心裡倒是挺暖的,靠在他身上,“我就沒把剛才那種渣滓當成一回事兒,只不過懶得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我也幾乎不回老家了,管他幹嘛,誰知都這次碰上了。算了,別提這個人,咱們明天就回深圳。”
到家的時候,是中午十分,外婆一個勁兒的問我們去哪裡玩了,玩的開不開心,問連恆的摔傷好了沒有……總之她老人家精神挺好的,家裡看來也是一片祥和,只不過舅媽坐在一邊低著頭沒吭聲。後來,我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舅媽開始給外婆臉色看了,不但對她愛答不理的,還各種風涼話嫌棄她不愛乾淨,嫌棄她生病花錢,那種冰涼的語氣讓外婆很是心寒,也讓我心寒。我不是看不出來,她苛刻外婆,說白了還是對我撒氣,不滿我沒給她錢,所以也不想伺候我最愛的外婆了……
我心裡有氣,但也還在猶豫,要不要拆穿,怎麼拆穿,要不要直接跟她撕一場?我顧慮多,是因為外婆在這兒,我怕她受到什麼刺激,加重病情,所以絕對不可以不顧後果的鬧開。
韋連恆彷彿是早就覺察到了這些,他說他帶外婆出去走走,讓我和舅舅舅媽交流,有什麼問題給他打電話……他這樣也挺明智的,知道外婆會受影響,先想法子支開了外婆,讓我可以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不至於影響到外婆的情緒。
等他帶著外婆出去後,我坐了下來,冷冷的對舅媽開口道,“舅媽,今天當著舅舅和白萱的面,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你到底是對我有什麼不滿?為什麼要把我的行蹤告訴那個吳強,讓他來騷擾我?你可是我親愛的舅媽啊,難道不知道那姓吳的對我做過的混蛋事嗎?你說,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舅媽臉色立刻就白了,她裝作很驚訝很生氣的,板著臉,“深深,你這是什麼口氣?是在跟一個長輩說話嗎?你憑什麼這樣質問我?我對你不滿?你們現在可是有背景有錢的大老闆啊,我哪敢對你不滿哦,你在我這家裡坐坐啊,都是看得起我呢……”
“別說風涼話,吳強已經親口承認了,說你告訴他,我白深深手頭有幾個錢,要他來威脅我拿點錢出來。”
聽到這些,舅舅和白萱都面露驚訝狀,不敢相信。
“胡說八道。”她並不承認。
“呵,”我心一橫,再次脫口而出,“舅媽,我知道,那天你讓我拿幾十萬給你,我沒答應,你心裡不滿。但是你再有意見,身為我親舅媽,也不該讓流氓來騷擾我吧,你說,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舅媽被我堵得說不出來。
舅舅急了,“你跟吳強有聯絡?你竟然幹出這種事?!”
我再補充了一句,“舅媽,其實你們要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