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是被他逼瘋的,你也不用背這個鍋……她這個病跟就是治不好的,你可以照顧她一個月,兩個月,撐死了一兩年,但以後漫長的幾十年,你都要照顧她嗎,你不做自己的事情了嗎,根本不現實,好不好?最重要的,你自己身體也不允許這麼長久的壓力,反正你自己想清楚吧。我建議,你還是交給她父母去處理算了,反正她家人也多,輪不到你來幫忙。”
連歆這番話讓我陷入沉默,我確實不得不思考一些現實的問題。但目前看來,我除了寸步不離的照看她,沒有別的解決方案……不,就算有了更好的辦法,我也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
某天晚上,我正睡得朦朦朧朧時,被她神神叨叨的低語和詭異的笑聲驚醒,醒來時發現她坐在床頭,一邊笑著自言自語,一邊在認真的給自己塗指甲油……而她頭髮被她用橡皮筋扎得亂七八糟不說,還披著一張白色的毛巾,她臉上更是畫得跟鬼一樣的妝容,但她唇邊卻掛著甜蜜的微笑。
“你在幹什麼?”我問了她一句。
“噓,”她止住我,眼睛裡充滿了幻想,“我明天就要跟連愷結婚了,嘿嘿,他說要他要娶我,我們要結婚了,我要成為他的新娘了,我有點緊張呢,爸爸,”她叫我爸爸,“你看我畫的妝漂亮嗎,我的婚紗好看嗎,這是連愷親自給我設計的呢,我好喜歡,嘻嘻……”
我忽然就覺得好累,實在受不了了,忍無可忍了,我暴躁的抓住她的肩膀,逼迫的說,“週一如,你給我看清楚,我是韋連愷,我就是害了你一輩子的男人,你看著我,看著我,我要你記得我,哪怕是記得要恨我都可以,你看著我,我是韋連愷……”我一激動,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覺的加大,而她嚇得面如土色了,將我推開以後,趕緊縮到被窩裡矇住頭,瑟瑟發抖的說,“爸,你不要罵我,你成全我吧,我是真的很愛他啊,你就讓我嫁給他好不好……”
我倒在床頭,看著那微微顫抖的被子,說不出來的心痛和心酸。她以後都將這樣瘋瘋癲癲的了,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守護她一輩子?這是對耐心和恆心的巨大考驗,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萬里長征才剛剛第一步,可我已經控制不住爆發了……
搖了搖頭,我的急躁正在一點點的消失,內心逐漸又變得柔軟……我輕輕的拉開了被子,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軟言細語的安慰了她幾句,她才平靜下來,眸光又變得清澈了。
根本睡不著覺,我起來幫她把臉洗乾淨,讓她坐在梳妝鏡前,一邊耐心的為她梳頭髮,一邊在她耳畔安慰著,“你長得很漂亮,不用化妝也很好看,他就喜歡你素顏的樣子……”
“真的嗎?”她摸著自己的面龐,對著鏡子欣賞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看似在跟我交流,實則在自言自語。
我雙手搭在她肩膀上,痴痴地注視著鏡子裡的我和她……表面看來,我還是我,她還是她,但時過境遷後,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她,我也不再是原來的我了。曾經有千千萬萬的機會,全被我揮霍一空,當真正想要擁有的時候,才發現那些唾手可得的全都煙消雲散了。
我仍然在想方設法的幫她康復。我為她各方打聽相關的醫院和醫生,為她買副作用最小的藥物進行控制,每天從睜眼開始就把她當個生活無法自理的嬰兒一樣照顧,為她穿衣洗臉梳頭刷牙,喂她吃飯,哄著她做鍛鍊……她發病的頻率有在降低,對我的排斥也不那麼強烈了,有時當我是她爸,有時當我是夏楓濤,有時候又當我是她某個朋友,反正始終不認識我。
有一天,當我帶她出去逛公園散步的時候,竟然偶遇了白深深。
她是一個人,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我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波瀾……我沒打算跟她打招呼,拉著週一如的手就要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可這時,我身邊的週一如卻甩脫我的手,笑嘻嘻的走向白深深,驚喜的叫著她的名字,“深深,是你!”
我渾身一震,她認識白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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