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在幾秒的時間裡,能編出這麼好聽的一個名字騙你麼?”
他也不以為意的哼了聲,“真名又怎樣,假名又怎樣,不過是個稱呼而已。”
“好,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她問。
“韋連恆。”
“韋什麼?”她像是沒聽清。
“……”他懶得解釋,直接從錢包裡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放在她眼底,讓她看清他的大名。
“哦,韋先生。”她笑。
他覺得這樣的氛圍挺奇怪的,明明已經有了最親密的接觸,赤-裸相對了那麼多次,看到了彼此最隱秘的一面,而今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卻還像是街頭偶遇的陌生人那樣,相互詢問著彼此的名字……可笑。
“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你的職業?”她似乎終於對他提起興趣,話也多了。
他這回陷入了沉默,很是思索了一會兒,才一本正經的告訴她,“水手。”
“水手?”她興趣更濃了,感嘆了一句,“挺浪漫的職業。”
“就是船上打雜的,”他看向不遠處一個正在清洗甲板的船員,說,“就像他那樣,你覺的浪漫嗎?”
“海上的工作都很浪漫。”她由衷的說,“你看這裡,來自全世界形形色色的乘客,還有各式各樣的美食和娛樂,每天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她再深切的注視著他,眼底浮現了一絲落寞,“我走了,你又可以跟新的女人繼續‘約’了,這還不夠浪漫?”
“……”他聽到這裡,順著她的意思,冷笑到,“是啊,每次航程,總能收穫那麼一兩段豔-遇,你不是第一個。”
她眼神忽的暗淡了下,想笑卻笑不出來了,乾脆埋首繼續吃東西。
他原本還想追問她的職業,不過轉念一想,這還用問嗎,就她這樣的,除了吃喝玩樂找男人,還能有什麼正經工作?不問也罷,知道了反而噁心自己。
航程的最後一天,海上天氣突變,不但氣溫下降了很多,天空也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遊客都回到了自己房間,甲板上一片空蕩蕩,剛好又接近晚上了,整個海面都暗了下來,暗黑的海面上,反射著點點粼光。
當雨停了的時候,韋連恆走到郵輪的頂部去,打算吹吹海風,透透氣。
他剛走到頂部的時候,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欄杆,發現欄杆邊倚靠著一個孤獨的女人,她微俯著頭,在沉思什麼,那披拂在面頰和肩上的黑髮是零亂而濡溼的。她沒有帶傘,穿著件皮外衣,渾身的衣服都溼了,溼得發亮。皮外衣下露出短裙,和一雙修長的腿。
是白深深。
他靜靜的移步到了她的身邊……
她發現了他的到來,輕輕的移動了一下身子,緩慢的,而又漠不經心的抬起頭來,眼光從他身上掠了過去,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因為他突然的出現而吃驚,她淡然的問,“你來這兒幹嘛?”
他不回答,只問她,“你呢,為什麼要站在這兒淋雨?”
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他發現她眼圈紅紅的,好像是剛哭過……發生什麼了?
她再看了他一眼,“因為——”她靜靜的說,不疾不徐的,“我想要跳海。”
他驚跳了一下,瞪著她。
“不要開玩笑。”他說。
“沒有開玩笑。”她仍然安安靜靜的說,望著他,那眼睛是真誠坦白而近乎天真的,“你不信?我真的要跳海。”
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下意識的把手橫放在欄杆上,萬一她真要跳海,他可以及時拉住她。一面,他審視著她,想看出她到底是否在開玩笑,但他完全看不出來,她的面容莊重而沉靜。
“好,”他當她在開玩笑,卻又耐著性子問她,“說說看,為什麼?”
她卻搖搖頭,沒有回答。
她又在凝視海面了,那專注的神態使他不安,他拉了拉她的衣袖,“別鬧了,這裡冷死了,回房去。”
“呵,”她輕笑,神經兮兮又一本正經的說,“想跳海的人哪裡會怕冷。”
他啼笑皆非的皺皺眉,不知在這種情況下,該說些什麼才好。一陣風陡的捲來,無數雨點撲進了他的衣領,他打了個冷戰,看看她,她卻神色自若的望著海,不知是由於冷,還是由於別的原因,她的臉色蒼白,而眼睛清亮。
“走,回去。”他再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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