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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苦,此時彷彿找到了救贖之道。這個大內高手平生第一次顫動著手,小心翼翼地將蕭墨存抱起,那朝思暮想之人此刻就在懷中,任何語言也不足以表達心中歡喜於萬一。移近窗邊,略略推開窗扉,一股冷風隨即吹入,蕭墨存打了一下寒戰,厲崑崙抱緊他,遲疑道:“還是,不看了吧。”

“不,我想看。”蕭墨存道。

窗外下的是雪加雨,並非那種漫天飛絮一般的鵝毛大雪,實在無甚看頭。厲崑崙待他看了一會,便自作主張關緊窗扉,道:“下次再看吧。”

蕭墨存軟軟靠在他懷裡,輕笑道:“行,反正,我也不是想看雪。”

一種奇異的不安感忽然襲上心頭,厲崑崙沉聲道:“墨存,你是什麼意思?”

“厲將軍,你說,你這一生,最在意的是什麼?”蕭墨存淡然答地道:“你出身並非戎馬世家,性情又冷僻耿直,有今日的所成,靠的無非是自己拼博和皇上厚愛。這樣的人,功名前程得之不易,自然比其他人更為珍惜,你說,我若是害你連貶三級,令這多年營運盡數化為烏有,你會怎樣?”

“墨存……”厲崑崙只覺一顆心往下沉,他稍微一想,已經明白,慘淡一笑,道:“原來,你仍不肯原諒我。”

“說不上原諒不原諒,你殺了那麼多人,自然有你的報應。只是我見不得殺人者竟然無事,忍不住推波助瀾了一下而已。”蕭墨存抬起頭,定定看他,道:“厲崑崙,凡事總有代價,你記住了。”

“是。”厲崑崙笑著看他,低聲道:“既然我已經要受罰,那就罰得更徹底些吧。”他話音一落,在蕭墨存尚未來得及分辨其中意味之時,低頭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生澀而缺乏技巧,卻帶著無法言說,苦苦壓抑的情感,蕭墨存一愣,那人卻已撬開他的牙齒,舌頭長驅直入,他心裡大怒,不顧病中無力,拼命掙扎起來,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間,只聽得一陣嘈雜腳步聲衝進來,皇帝的聲音陰沉沉地道:“甚好,厲崑崙,你也對得起朕!”

厲崑崙離開他的唇,平靜地將蕭墨存放回床塌之上,直直跪下道:“臣一時鬼迷心竅,意圖對晉陽公子不軌,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皇帝鐵青著臉,看著厲崑崙良久,終於道:“厲崑崙褻瀆皇親,罪不可赦,著除輕車將軍封號,降三品,配發宮中,做個四等侍衛吧。”

厲崑崙臉色不變,跪下道:“臣領旨謝恩。”

皇帝籲出一口氣,手一揮,道:“下去,都給朕滾下去。”

片刻不到,屋內眾人退得乾乾淨淨,皇帝陰晴不定地瞧著床上的蕭墨存,忽然抓起桌上的成窯茶盞,往地上一摔。

“哐當”一聲利響,令蕭墨存抬起頭來,淡淡地道:“摔那個哪能解氣,過來照臉上打幾巴掌吧。”

皇帝大踏步走了過去,捏起他的下巴,恨聲道:“小東西,這是朕給你的補償,可你記住,凡事莫要過頭了!”

蕭墨存微微一笑,道:“我可從來不曾要求陛下給什麼補償。”

皇帝摩挲著他的唇,啞聲道:“厲崑崙打朕還是王爺那會,就是朕的奴才,這麼多年赤膽忠心,勞苦功高,朕明知今兒個這場戲,是你故意命他開窗讓朕瞧見,可為了讓你高興,朕還是處罰了他,就這樣,你還不夠解恨麼?”

蕭墨存毫不畏懼地盯著他,道:“墨存不懂陛下在說什麼。”

“你不懂?你不懂?”皇帝摸著他的唇,狠狠地吻了過去,帶著怒氣和吞噬一切的氣勢,直到將他兩片唇瓣蹂躪得紅腫才放開他,微微喘氣道:“小東西,不要在朕眼皮底下玩花樣,你做什麼,也瞞不過朕的眼睛,記住了嗎?”

蕭墨存被他吻得險些背過氣去,好容易被鬆開,忙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半響,才抬起頭,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做什麼,都沒打算瞞著你。”

第8章

皇帝畢竟是皇帝,朝務國事,一日不可無主,即便快馬加鞭,將京師的奏摺送達此處批閱,卻也耽擱不起,為蕭墨存停留這半月,已是一個帝王能夠給予的極限,在他的想法當中,確實也存了要在眾朝臣面前待墨存與往常不同的心思。如果說,以前待晉陽的恩寵,是表演多過實質,對他所受的排擠和詆譭,遭遇的暗殺和毒害,均採取聽之任之的態度;那麼此番皇帝棄下朝政,奔赴病危的晉陽公子身旁,則足以載入史官記載,無論旁人評判為何,皇帝此次作為,是對蕭墨存真正帶了迴護之心。

不僅如此,在蕭墨存纏綿病榻之際,一道恩旨已經發到京中的公子府。旨意中稱晉陽公子蕭墨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