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穆,離座迎出。中間老人長了一張三角臉,留著花白出羊胡,穿一襲灰袍,腰帶上繫了一把藍鞘的狹長單刀。
“有事麼?羅山主。”她皺著柳眉問。
羅山主伸手請綠鳳落座,沉重地說:“當家的用飛鴿傳書,著老朽轉告姑娘,咱們在這兒已等兩天兩夜,好不容易方將飛龍等到,姑娘千萬不可在這緊要關頭離開。”
“誰離開啦?當家的簡直多心。”綠鳳不悅地說。
“當家的已發現姑娘駕車北行,所以將書傳來……”
“是叫你攔住我麼?笑話!預定動手之處在鎮中,等飛龍與喬家拼個兩敗俱傷之後,再出面大舉圍攻,目下不是動手的時候,難道不許……”
“孟姑娘,當家的並無他意,只想請姑娘以大局為重,如果讓飛龍發覺咱們的圖謀,豈不前功盡棄?當家的與青雲客與及獨角天魔前輩正在奉先寺附近坐鎮,飛龍既已入山,機會稍縱即逝,當家的不會坐失良機在鎮中動手的。姑娘目下轉回,尚可趕及。”
“真的?”綠鳳急問。
“極有可能,老朽奉命即將動身,尾隨飛龍候令動手。”
“好,我隨你們一同啟程。”綠鳳斷然地答。
秋嵐隨允老走向潛溪寺,到了寺門,他無意中轉頭下望,令他心中一懍。
先前在茶亭歇腳的兩個大漢,在官道南首一座柳林中止步,正扭頭向他這面舉目遙望。
遠遠地,龍門鎮方向的鎮口官道旁,先前衝撞他的馬車,靜靜地停在道旁.車把式不在車上,隱約可見車旁有人影,相距太遠,但他仍可看出有人在車旁向這兒瞧。
正在思索中,一點細小的黑影突然從車旁的農舍中掠起,向這面飛來,迅疾無比。
“客官,潛溪寺到了,進了廟門……咦!”允老在招呼秋嵐,突覺身後毫無反應,扭頭一看,看到秋嵐迷惑地抬頭凝望,話突然止住了,站住了。他己發覺秋嵐所凝望的物體,眼中也湧起驚訝的神色。
黑影飛近了,赫然是一隻灰鴿,越過寺頂,隱沒在南面的林影中。
“是信鴿。”秋嵐喃喃地說。
“這一帶鷂鷹很多,誰敢放信鴿?”允老也自言自語。
秋嵐盯了遠處的馬車一眼,心中忖道:“事出有因,剛才馬車中的人,定然是衝著弟弟而來。他們已盯住我了,八成兒是龍形劍在這一帶搗鬼,我得設法擺脫他們;這老傢伙可能也是龍形劍的黨羽。”但他不動聲色,舉步向寺門走去,一面泰然地說:“老丈,夏末賞牡丹,太晚了哩!”說話間,兩人跨入寺門。接待他們的,是兩個寶相莊嚴的老和尚。
許久許久,允老慌張地奔下官道,向急急迎來的兩名大漢氣急敗壞地說:“糟!飛龍失蹤,不見了。”
寺內原有三五遊客,這時也有一名中年人飛奔而出,向龍門鎮飛奔。不久,綠鳳的馬車急急地駛來,羅山主一行十人,也如飛趕到。
飛龍失了蹤,忙壞了喬家和龍形劍的人。
不久,山深處飛起一枝奇怪的旗花,在半空中突然爆炸出一叢流星,山林各處胡哨此起彼落了。
秋嵐擺脫了允老,從後寺入山,展開絕頂輕功,不管山高林密,向西南方高翻山越嶺走了。
鬼使神差,他無意中東飄西掠,卻接近了率先寺後的山野,距白夫人藏身之處已是不遠,只隔了一座山頭。高空旗花他看到了,腳下有意無意間走向旗花升起的地方,他似乎想看看放旗花的人有何用意。
旗花是龍形劍的人所施放,那是指示飛龍秋雷行蹤的訊號。
秋雷在山區中狂搜緋衣三娘,沒發現緋衣三孃的蹤跡,卻發現了雙無常。剛登上一座峰頭,便看到雙無常在南面另一座山頭的底部,正向山頭狂奔。
他有點失望,但總算找到人了,雙無常曾參與玄真觀大會,怎可讓他兩人脫身?不假思索,他全力急迫。
對面的山脊上,近山窪處有幾座農舍,他看到雙無常正向農舍方向攀升,人影在樹隙中若隱若現,但不妨礙視力,不怕雙無常逃出視界外。
雙無常的輕功,比秋雷相差太遠,這時已氣喘吁吁,爬山爬得相當吃力。
上了第一段山坡,黑無常不經意地扭頭往後看,突感腳下一虛,幾乎蹦倒,驚惶地低叫:“糟!飛龍追來了。”
白無常吃驚地回顧,臉色大變,說:“快!先通知大煞岑老弟,叫他放旗花通知當家的準備了。”
黑無常向上面的農舍急奔,一面大叫;“岑老大,放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