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鬧瘟疫,家人都死了,只我一個活著被師父帶上山。”
屋子裡靜默了一陣。
二妞拉拉伊春的衣服,低聲道:“姐,我聽說老爺新收的那個男弟子瘦的像竹竿,長得特別難看。怎麼這人和傳聞不像啊?”
伊春道:“他是瘦,不過誰說長得難看?他長得……呃……”
楊慎長什麼樣,她壓根沒關注過。這會兒回頭去看,他剛好嫌擋在額前的濃密頭髮礙事,全撥到了後面,露出飽滿的額頭來。
出乎意料,倒是一張精緻秀氣的臉,睫毛長而濃密,不輸給墨雲卿臉上那兩把小扇子。
但總覺著這孩子看著就不像好東西,像是一肚子壞水,又或者可能隨時會悄悄在背後給你一下子的壞蛋型別。
伊春回頭,說:“他長了一張壞蛋臉,不過人很好。”
有的人長一張好人臉,神采飛揚,卻不是什麼好東西。
過完年三十,眼看年初三就要到,回山莊的日子也近了。
在伊春家的這幾天,楊慎與伊春爹下了十七場棋,四負十三勝。幫伊春娘洗碗,砸破碗碟三對。替二妞從井裡打水,拉斷繩索五根。與伊春拆招八場,四勝四負,打個平手。
無論如何,他似乎過得很開心,縱然他笑起來像奸笑,睡著了像在打鬼主意,爹孃還是用寬大的心胸接納了這個很不錯的小夥子。
要離開的那個晚上,伊春她娘拉著女兒說悄悄話:“大妞,這孩子人不錯。你可要看牢了,別讓他跑掉。”
伊春連連搖頭:“說什麼呢,他是我師弟!我可沒那個意思。”
“沒意思?你把人家往家裡帶,還讓為孃的幫他做衣裳鞋子,照顧的那麼好,沒意思?”
伊春還是搖頭,一本正經:“真沒別的意思,他是我師弟,和我弟弟一樣,我當然要多照顧他一些,師父也這麼吩咐。而且我現在滿心都想著學好武藝將來繼承斬春劍,喜歡啊意思啊什麼的,我可再沒功夫想了。娘你也別多想。”
她娘不由氣餒。
第二天一早,楊慎推開門便見到伊春提著一個包袱衝自己笑。
他奇道:“師姐,這麼早就回去?”
伊春把包袱遞給他:“送你的禮物,看喜不喜歡。”
他疑惑地解開,裡面卻掉落幾雙嶄新的鞋,有棉鞋,也有布鞋,做的十分精緻用心。還有幾件粗布的新衣,從單到棉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