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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意挺著胸脯,而她哪會這些,很不適應這種受踐踏和蹂躪的感覺,小姐們一一被挑走,最後只剩下她一人,沒人要啦。老闆叫她回房間去等,不多時,一個年紀不算輕的男人來了要找小姐,老闆再次讓她去坐檯。客人見她進來,一臉的不高興,她給他倒杯水他不喝,削個蘋果給他,他也沒吃,冷冷地問:你是小姐?

她點點頭,那位客人忽然發起火來,喊著,你去把老闆叫來。

她遲遲疑疑,老闆是隨便叫的嗎?她看出客人對她不滿意,知趣地說,您不喜歡我,重新換一位小姐吧。

掃興,太掃興啦。客人還是大喊大叫,老闆恰巧從包房門前經過,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便進來,客人很挖苦地說:這人是你們酒店的小姐?啥層次嗎?我要的是小姐,不是老媽子!

老闆一個勁兒地道歉,示意她馬上離開,她覺得自己的心被一支箭射中,很疼很疼。她曾試圖將這支箭拔出去,只是沒那力量。在這群年輕漂亮的小姐面前,自己是一隻被同類打敗的狼,要麼離群索居而孤獨死去,要麼以實際行動拯救自己。她發狠,我要陪客人,男女情歡卿卿我我、纏纏綿綿這類事,我絕不照你們這些姑娘們經驗少,決堤的水不可阻擋。從此她當上小姐,來青蘋果也是坐檯。

第二部 第六節(3)

她還告訴我一個秘密:她有一個7歲的可愛的女兒。

第二部 第七節(1)

×月×日

服務小姐必然經歷的事,我從今晚開始經歷。夏總是獨自一人來青蘋果的,指名叫我陪他,不過今晚換了一個包房——幼果。

夏總親切地叫我小孩,其實他的年齡也不會超過四十歲,他問我不是漢族吧,我如實回答,母親是漢族,父親是蒙古族。他說:混血兒,好。唱一支歌吧。

我問他喜歡哪一首歌,他說他喜歡《靠近你,輕輕說愛你》,問我會不會唱,我說唱唱看,希望你喜歡。

這一個雨季分外想你/我和孤獨在一起/聽風聲吹去/聽雨聲落地/點點訴說著秋意/為你擦乾那發誓/讓我靠近你說聲愛你/嘴角帶著你的甜意……

歌聲中我注意到夏總用絹絲手帕揩眼睛,他鼓掌,誇我唱得好,評價我一定讀過很多書,我說讀過一些,還寫過幾篇小說發表了。夏總告訴我,他原是一家地市級文學刊物的主編,因為單位讓職工搞創收,編了兩期有賣點的,新聞主管部門給收繳了,說是太黃,他受到行政記大過處分,一氣之下辭了職,下海經商,現做裝潢生意。我們海闊天空地談,談到三毛時,我們彼此都很投入。浪跡天涯、浪漫無比的三毛是我很小的時候崇拜的偶像,她給我們這些追求浪漫、美,追求高品質生活的女孩,提供了一種理想的生存方式和盡善盡美的人本範例,還提供了一種經典的感情模式。

夏總說他在不惑之年讀懂了三毛的美麗文字,更加讀懂了三毛本人,他欣賞她的率直、頑皮、純真和執著。不隱諱地說,我第一次被除二臣子以外的男人所吸引,三毛一生痴愛馬,交織著雄壯、神秘又同時清朗的生命之極美。擁有這些很難。我的眼前,是一片撒哈拉沙漠,夏總便是一匹有誠實的眼睛和飛揚鬃毛的馬,正如三毛所描寫的那樣,她要送給世界上每人一匹馬,也送給我一匹,讓它馱著我走出生存的狹窄空間,星月兼程別停下……我沒拒絕伸入我衣襟裡一隻柔軟的手,因激動而周身顫慄。他問:做不做?

我猛然驚醒,拽出他伸進我胸前的手,說,我不做,不做!

一切陷入了平靜,音響依然低迴著一支纏綿樂曲……夏總平靜些的時候,自責自己都做了些什麼,請我原諒他,他說他家資鉅萬,四口人都辦了居住澳洲的綠卡,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生活總不能十全十美,令夏總感到缺憾的是,他的太太生了兩個女兒,他想要一個兒子。說時一臉的愁苦,富人那種因富足而苦惱的表情。這番話完全凝視我的眼睛說的。最後他提出個讓我大吃一驚的問題:小孩,你願意給我生一個孩子嗎?

生孩子,生……我一陣臉熱,天吶,二臣子我們相處那麼長時間,兩心早已相許,都沒說到生孩子。這個夏總呀,到底怎麼啦,他人好,我氣惱不起來,權當他一時說走了嘴,或醉了酒,酒話。

不能再談下去了,我不是怕夏總說得更多更多,恐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操起話筒唱歌,一首接一首,壓在心頭堵在心口的沉重,吐出為快。夏總是在我唱歌時離開包房的,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我身邊,是打的小費。

對於夏總的求愛,我冷靜、理智地報以一種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