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織,燈火剛點,便已星火密佈,正是一派繁華盛景。
與往常不同,這次石之軒久久未至,直到新月初升,大街上的人影都在燈光月光中顯得模糊,才有一道人影倏然落至扁舟上。
像是倚舟小憩風蕭蕭這才稍揭起竹帽,露出幽芒隱隱的眸子瞄了一眼,也不作聲,就那麼起身撐著小舟駛過躍馬橋底,遠離喧鬧的街市,到了個四下無人的僻靜處,坐下輕笑道:“邪王瞧著有些狼狽,這幾日不好過吧!”
他口氣裡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能看到數次陰他的邪王吃癟,本就是一件開心的事。
石之軒冷哼道:“若非幫你剷除大明尊教,石某人怎至如此?”
風蕭蕭靠著船沿,懶洋洋的道:“分明是你去得遲了,非等畢玄入城才動手,結果還讓許開山逃進了外賓館,怎怪得我?”
石之軒冷酷的眸子閃出陰狠的光芒,不悅道:“上次便和你說,石某人當日突然被事纏住了,你怎還糾纏不休。”
風蕭蕭撇嘴道:“因為你不肯對我說你被何事纏住了。”
石之軒沉默一陣,道:“你可知大明尊教現任原子是誰。”
風蕭蕭道:“我正在聽。”
石之軒微微側臉,似乎並不希望讓風蕭蕭瞧見他此刻的神情,沉聲道:“就是我的寶貝徒弟楊虛彥。”
風蕭蕭大訝,道:“你說被事纏住了,就是指這個?”
石之軒道:“當夜我發現虛彥居然先我一步潛入,便立刻放棄闖進去的打算,偷偷尾隨潛入。”
風蕭蕭皺眉道:“後來你什麼都沒幹就走了?”他自然滿臉不信,以石之軒的性格,真要碰上這種事,八成會當著楊虛彥的面將大明尊教的人殺個精光,狠狠地以儆效尤。
石之軒雙目射出複雜難明的神色,道:“我發現虛彥居然修煉了不死印法,是你將青璇手中那份傳給他的嗎?”
風蕭蕭聞言一愣,道:“你覺得可能嗎?侯希白和楊虛彥之間,我當然會選擇侯希白,楊虛彥這小子有奶便是娘,我難道不怕被他反咬一口?”
石之軒長吐出口氣,抬頭望月,緩緩道:“當年我把不死印法寫成書卷時,安隆一直在旁侍候,我還和安隆討論過不死印法的訣要和奧妙。”
風蕭蕭聽到這裡,頓時明白,定是安隆揹著他將不死印法傳給了楊虛彥,如此便可證明起碼安隆對他起了異心。
石之軒恢復那種冷酷的平靜,道:“許開山之所以能夠逃走,正因為虛彥出面攔下了我十幾招。”
風蕭蕭頓時恍然。
楊虛彥就算修煉了不死印法,也絕不可能是石之軒的對手,但憑著不死印法的不窮威力,擋下十幾招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夜石之軒一發現楊虛彥修煉了不死印法,還成了大明尊教的原子,就知道自己絕沒可能屠盡包括大尊許開山在內的一眾高手。
這口氣石之軒當然死也忍不下,所以才不顧畢玄已來到長安,之後仍舊強行動手,又尋機殺上門去,卻在最後時刻讓楊虛彥壞了好事。
風蕭蕭不解道:“楊虛彥是否傻了,他到底有什麼依仗,竟敢悖逆師尊?”
別說楊虛彥修煉不死印法時日尚短,就算他將不死印法練到巔峰,石之軒要殺他只怕也非難事,畢竟不死印法就是石之軒創出來的,在別人看來不死印法是無敵的,但石之軒自己肯定知道其中的破綻。
石之軒道:“有什麼好奇怪的?大明尊教的經典名為‘娑布****’,內含多卷,其中以‘藥王經’專講用毒,‘光明經’為最,差可媲美我聖門十卷合一後的‘天魔策’,秘不可測。虛彥覬覦其中‘御盡萬法根源智經’,所以甘心加入大明尊教。”
風蕭蕭眼光幽閃,道:“我聽過師妃暄提過此經,說是乃是可與四大奇書並肩的絕世功法。”
石之軒點頭道:“許開山已經修煉此經有成,武功的確算得上神鬼莫測,令我都不禁想奪來看看,可惜他修成的時間尚短,石某人若要殺他,他也非死不可。”
風蕭蕭揚揚眉頭,沒有作聲,暗笑道:“你不還是讓他逃了麼!”
石之軒像是瞧出他的心中所想,卻沒過多表示,淡淡道:“再不想解釋,石某終也做出解釋,邪帝該滿意了,不如說說你此來何事?”
風蕭蕭笑道:“我是來通知邪王,楊公寶庫開啟在即,你該讓李建成和李元吉都動起來了。”然後便將自己設下的計謀如數告知。
連石之軒聽到這狠辣的毒計,都不禁渾身發涼,沉思少許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