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時蹙著秀眉接話道:“行軍散亂,衫有血痕,兵器多有遺失,卻無重傷之人,說明他們曾與別的軍隊短兵相接,並且大敗,所有的傷員都被他們拋下了,完全符合四大寇的流寇作風。”
現在已是三大寇,不過她叫四大寇習慣了,並未刻意改口。
論起智慧,沈落雁未必比風蕭蕭和師妃暄差上多少,論起行軍打仗,她更是真正的行家裡手,風蕭蕭和師妃暄絕對望塵莫及。
是以風蕭蕭立刻肯定了她的判斷,沉聲分析道:“獨孤閥目前守城有餘,出擊不足,所以附近能擊潰四大寇的勢力只剩三家,蕭統的大梁軍,朱璨的迦樓羅軍,以及飛馬牧場……“
他和沈落雁目光交視,同時道:“飛馬牧場。”
蕭統駐軍在竟陵南方的洞庭湖地區,隔著大江大湖,若大軍出動,絕不可能瞞過獨孤閥,迦樓羅軍與四大寇分屬同盟,不太可能也沒有必要相互攻伐,那麼只剩下飛馬牧場。
師妃暄猶若天籟的美音彷彿從天邊飄來,使寒冷的北風中都帶上了一絲令人飄飄然的仙氣,輕柔的道:“獨孤鳳代表竟陵出使飛馬牧場,雙方必是達成了攻守同盟,飛馬牧場才會派出軍隊來增強竟陵的守備。”
一般她說話的時候,沈落雁都會退居二線,從不插口。
風蕭蕭喜動於色,道:“飛馬牧場和四大寇可是舊有宿怨,若是兩方撞面,必會打上一場……看來八九不離十。這下可好了,讓我更有把握。落雁你說說看,牧場軍隊現在哪邊?又該何時出擊,我們完全可以趁亂配合,斬殺敵酋。”
沈落雁俯望著遠處平原,玉容沉凝,明眸光閃,秀姿迫人的道:“飛馬牧場想來是精兵輕騎,人數不多,戰力卻極強,所以絕不會選擇與人多勢眾的四大寇正面硬拼,一定會仗著馬快,遊曳左右,尋機不時衝殺一陣,便即退開。”
她拂袖手指左前方,自信的道:“四大寇倉皇逃跑,導致隊首的騎兵與隊尾的運糧車相隔達三里之遙,只要牧場輕騎手腳夠快,完全可在敵騎掉頭來援救前,焚燒完糧草,還能及時全師退走,而後不急不緩的銜尾追擊,足能讓糧草盡失的流寇慢慢潰不成軍。”
她這一刻展露的風采和氣質,即使在宛如仙子的師妃暄身邊,亦能奪人眼球。
風蕭蕭興奮道:“好,就跟在流寇前段,只等牧場輕騎來襲,我就去攔截回援隊尾的賊首。”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沈落雁所料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明月寒風中,忽然斜裡奔出千餘騎,其中數百人均手持火把。
保護糧車的二千許賊兵,大部份均為步兵,騎兵不足五百人,根本攔不住牧場精騎的狂奔突襲,本就隊形散亂的流寇頓時被截成了兩斷,從中間潰散。
又聽見一聲響徹夜空的嬌喝,另一邊丘坡的密林中又是千餘人策騎衝出,穿著一套極顯修長身材的緊身戎裝的商秀珣一馬當先,長槍怒指,勢若奔雷般,領著輕騎以扇形陣式往敵人潰散的中段罩去。
商秀珣明顯是為了給後方燒糧的人馬爭取時間。
除了牧場的幾名高手和執事外,獨孤鳳居然也緊隨其後,嬌俏的容顏被飛鳳的寒光映得滿是寒霜。
風蕭蕭掃視幾眼,急急吩咐道:“師仙子和落雁不要現身,我去去就回。”
說罷拔劍狂閃,直往賊寇頭前的騎兵陣衝掠。
這時後方糧車已有數輛起火,焰光煙屑沖天而起,他疾速的身形不過是一團混亂中的一個小點,毫不起眼。
待風蕭蕭略過潰散的賊兵,衝入寇陣中的時候,後方糧車已前翻後僕的紛紛被火把點燃焚燒,變成一片火海,火光燭天,烈焰狂竄,令天上星月黯然失色。
風蕭蕭的劍光比寒風更寒,比迅雷更快,道道劍光似電,瀰漫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弧光電網,沾著必死,碰著定亡,如同燒紅的熱刀切黃油一般,直灌而入。
他早就瞅準了方向,兼之殺人的速度奇快無比,任何人都反應不及的時刻,便與匆忙回援的隊前騎兵正面撞到了一起。
一般群騎撞人,都是人像稻草人一般被撞飛撞散,轟踏至肉泥,但在風蕭蕭快到奇詭的劍下,彷彿破浪一般,一連十數騎,被連著飛起的馬頭腰斬,頓時馬慘嘶、人慘嚎。
一聲著絕望的嚎叫響起:“邪帝!”
腥風血雨中,顯出曹應龍、毛燥和房見鼎三人騎在馬上的身形。
曹應龍神情驚悸之極,死命想拉緊韁繩,卻無濟於事,仍是身不由己的往風蕭蕭衝去。
他們在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