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功無鑄,舉手投足間的威力便遠遠超乎想象,無論如何也不能置信這個絕頂的魔門高手,眨眼間便只剩下一具無頭的屍身,竟是敗得毫無還手之力。
白清兒伸手抹開蒙眼的鮮血,目光與鄭淑明對上,皆從對方的眸中,發現滿目驚恐的自己,兩人內心雖各有複雜,卻同樣震撼至無法言語。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已踏舟飄離,長吟聲朗朗傳至又逐漸遠去:瞿塘嘈嘈十二灘,人言道路古來難。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備註一)
和以往不一樣,“天君”席應是死在眾目睽睽之下,更在他殺死解暉的兒子,宋缺的女婿後,本就足夠震驚世人,卻馬上被風蕭蕭輕易擊殺!
隨著大江聯幫眾的口口相傳,此訊息必將在訊月之內鬨傳天下,邪帝之威名終可毫無阻礙的遍傳開來,再也不止侷限在各個勢力高層之中。
風蕭蕭此次出手,本就有造勢之意,好讓他去嶺南見宋缺時,處於更有利的地位,不過他實在也沒有預料到,這事在不久的將來,會給他帶來多麼驚人的威勢。
他現在還沉浸在對“九字真言”的感悟之中。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九字各有其意義,功效包羅永珍,的確稱得上道家至高至深的咒禁,一透過合適的心法施用出來,彷若天降律令,無可阻擋,並即時生效。
真言大師以佛門手印所施用的“臨”“鬥”二字,便分別代表不動如山與臨危反擊。
前者可毫無阻礙的破開風蕭蕭的“心鏡”,後者則可將他次次逼退,完全無計可施。
風蕭蕭這次驅動九字真言的心法卻是純粹的道家法門,乃是“九陰真經”的作者黃裳研讀“道藏”所著出的心得,也就更接近真正的道術。
“列”字,代表分裂一切阻礙自己的障礙!
席應集西域諸家大成,與滅情道本門功法相融合,創出名為“紫氣天羅”的霸道魔功,連祝玉妍試招後亦讚不絕口,推許為石之軒“不死印”外魔門最精采的自創功法,當然有其精妙獨特之處,也才有自信能夠挑戰天刀宋缺。
風蕭蕭若存粹以本身功力與他拼鬥,勝是能一定勝,卻起碼要在十招,甚至百招開外,還未必能夠留下他的性命。
因為到了這種層次的高手,功力招式俱已無懈可擊,極少破綻,就算不敵,也總還大有機會能逃得掉,除非自己大意,否則絕難陷入死境。
卻再九字真言下,敗得毫無還手之力。
ps:備註一:出自唐劉禹錫。寫到這裡,俺莫名其妙就想起這首詩,便順手寫上了,不要問俺為啥寫,俺也不知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瓶不響,半瓶晃盪
九字真言本身其實並無任何威力,根本傷不得人,更像是一種直接映入人之精神腦海的律令,律令一出,無關功力深厚,純看個人意志,但無論意志如何堅定,也必定會受到影響,只是回神的快慢而已。
這已近乎於道術,而非武功了。
僅僅透過這一次施用,風蕭蕭明顯感到自己久不見突破的道心,竟有了一絲微的鬆動,這說明九字真言的功效,不單是用作武功,更主要是用作修持求道。
道至深處,互有相通,當年道心種魔大法的創造者,肯定也借用了某些道家的理念,所以兩者才有相融相生之處。
風蕭蕭因拋開原著,自己拼湊成功的緣故,或許種種威力神通不如原著,卻勝在更貼合自己本身的天賦與資質,也就有了無限擴充套件的可能,不再禁錮於原本的限制。
任何武功心法,所需要的修煉條件,一定完全貼合於最初的創作者,後來人與原作者的心性、資質、天賦,甚至經歷,越是接近,修煉起來便精進越快,效果越好。
但世界上絕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當然也不會有完全相同的人。
更沒有人能靠別人對道的理解與感悟,修成自己的道!
不管練有多少神通,如何強大,但自身與原作者的每一個最細微的不同處,都將在求道路途中演變成巨大的障礙,甚至鴻溝,如果不一一克服這些障礙、躍過這些鴻溝,雖是一時風光,也終將失道,歸於虛無。
求道之路漫漫,只要沒能到達終點,抵至彼岸,那麼你跑了三十步和跑了九十步,看似境界有高下,其實本質無區別,都不過是失敗者。
得道之路千萬,方法各有不同,別人成道的方法,永遠只能借鑑,而無法雷同。
江面上,激流中,扁舟裡,風蕭蕭若有所悟……
烏江幫的客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