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亂。
頡利正駕馬往草原方向狼狽竄逃,胸前盡是血跡,驚惶不已的護衛將他層層裹護,一身金袍在初升的日光照射下,十分顯眼。
風蕭蕭大喜過望,道:“竟有人能軍中刺殺!壯哉!”他語氣一頓,驚詫道:“黑衣黑劍,這身形,是,是……”
師妃暄同樣驚訝道:“像是……楊虛彥?”
第五百一十五章 連環計計連環
風雪望著正駕馬狂逃的頡利,美眸閃光,目中掠過一絲瞭然的喜色,興奮的橫劍道:“看來他未能一擊成功,雪兒這便趁亂去取頡利級。”
她不待風蕭蕭應聲,便持劍躍下城牆,直接跨上關下一匹喪主的棕色戰馬,雙腳夾馬腹,這匹戰馬就好似被注入了無窮的活力,電射狂奔,竟未走長遠的狹道,直衝向崖邊,一下子掉落下崖。
風蕭蕭瞧得目瞪口呆,“小心”兩字還未來得及呼喊,就見棕馬居然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狂奔在近乎垂直的險崖上,將到崖底時,四蹄猛力一蹬,平安的落在谷地。
人持劍,馬狂奔,人馬合一,沿著渭水,直衝向頡利敗逃的草原方向,玄鐵劍大開大合,威勢駭人,往往劍刃還未至,人已先被劍氣分屍,一路血光亂濺,似鮮紅妖星過境,劃破天際,風馳電掣,無可披靡。
風蕭蕭目光中全無喜悅,望著風雪飛遠去的優美倩影,眉頭一皺即開,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奇異情緒,但亦一閃即沒。
他總覺得風雪好像知道刺客的身份。
少許後,師妃暄幽幽的道:“雪姐好像知道刺客是誰,夫君怎還瞞著我?”
風蕭蕭霎時回神,語氣莫明的道:“別亂想。”
師妃暄見他臉色奇異,心中雖疑慮升騰,卻夾雜喜悅。
風雪乃是她最懼怕之人,而當世能壓過風雪者,唯風蕭蕭一人,若兩者生隙,佛門或許還有翻盤的餘地。不過她自然不會蠢到由自己出言挑撥,只默然不語。
風蕭蕭同樣默然。
……
關外草原,風聲漸囂,馬嘶人慘叫,劍掀怒濤。
石之軒不知何時輕悠悠的現身在一望無際的天地間,儒袍瀟灑,氣度不凡,伸手撫過一叢沾血的草尖,微笑道:“人似仙子,劍如魔神,翠草潑腥血,斷肢卷殘骸,終提頭顱歸,不見活人喘。”
風雪果然左手提著一顆頭顱,還在滴著血,瀰漫的血腥氣息,使她清麗如仙的氣質和容顏,增添幾分奇詭的豔色。
她凝視著石之軒,冷冷道:“頡利已死,還有宋缺,你既然能利用李淵設計頡利,我便相信你的能耐,之前打賭算我輸了。你可有辦法同樣設計宋缺?”
若風蕭蕭在此,定然恍悟,原來由始至終,石之軒都在對李淵施加影響,其一舉一動,都在石之軒的預料之內。李淵只怕到死,都會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乃是出自本心,根本不清楚自己其實只是人家的提線木偶。
而風雪居然和石之軒有了不為風蕭蕭所知的,也不知是誰先找得誰,不過兩人顯然已溝通多矣,至如今竟已到了可彼此信任的程度。
“風后何必心急?”
石之軒淡淡道:“邪帝的鳩佔鵲巢之計,令石某人歎服不已,細察之下,現竟無可變動之處,何不順其自然呢?”這番話明顯假痴不癲,故作不知其中關竅。
風雪果然搖頭道:“真要順其自然,豈不是遂了婠婠的心願?風雪不服。她不過是我手下一小婢,伺候主人**榻尚可,有何德何能來統御江山社稷?”
石之軒笑道:“邪帝自有帝王萬乘之姿,風后亦有母儀天下之容,邪帝風后之名早有,豈非一語中的?”這馬屁頓時讓他反客為主。
不出所料,風雪俏臉微紅,道:“風雪亦是主人婢子,家中自有主母在上,只求伺候主人身邊,哪敢奢望過多。”
一向冷傲含霜的她突然紅臉之明豔,簡直可令人見之狂,卻不知自己開始被人牽
著鼻子走了。
見之豔色,石之軒眼神沒有絲毫閃爍,柔聲道:“風后忠心事主,天人可鑑,令石某感嘆。只是若要殺宋缺,等若撇開宋閥,邪帝便少有根基,只能靠殺人成事,難以令人臣服。”這番話卻是用來拋磚引玉。
“殺人又如何?你或許沒聽過黃袍加身的典故,也不知道何為日月當空照。”
風雪不以為然道:“其實皇帝可以自願,也可以非自願,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甚至可以是任何人。服則活,不服則死,一人不服殺一人,萬人不服殺萬人,十萬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