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雖然離得尚遠,但直到他出艙前。竟然都沒發覺此人的存在,不用多想。這人定然也是一位了不得的高手。
他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一向靈敏的靈覺。是不是真的百試百靈了。
老者以沙啞得難以聽清楚的聲音道:“你和夫人的談話,我都聽見了,你願不願意和我做個交易?”
風蕭蕭還沒來得及答話,東溟夫人柔美的聲音就已傳了出來,似有急迫之意:“尚公!”
那老者尚公道:“夫人,機會難得,人也適合……”
東溟夫人已俏立在艙口,道:“尚公,此事休要再提。”
尚公嘆了口氣。抬手在船舷上錘了三錘,道:“可惜,可惜,可惜。”
他佝僂著背,緩緩轉過身,慢慢的走了。
風蕭蕭瞧得雙眸一陣明暗,就此告辭下船。
夜半三更,玉盤高掛,月光鎖江。耀亮至海。
沿江邊的一塊黑漆漆地大礁石上,莫名其妙現出一個人影,月光照亮他的臉,雙鬢的兩束白髮在江風的吹拂下尤其顯眼。正是遠看蒼老近看嫩的風蕭蕭。
他盤坐在礁石上閉眼打坐,一動也不動,像是一直都在哪兒。
一聲嘆息。忽然響起,雖然很輕。卻壓過了江浪拍岸聲。
這是尚公的聲音,他的聲音尤其獨特。簡直像獨家老號招牌般易認。
風蕭蕭長身而起,笑道:“我還以為是我想錯了哩,沒想到尚公真有此意。”
白天在船上時,尚公在船舷上錘了三下,風蕭蕭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常人握拳,大拇指一定朝向掌心,但這尚公的大拇指卻緊壓著虎口、抵著食指根部,不像是握拳,更像是以拇指指路。
風蕭蕭心中狐疑,便在今夜三更時分,到了拇指指尖遙遙所指的這片礁石上,沒想到尚公真的來了。
嘆息聲起時,尚公仍在遠方,嘆息聲落後,他已飄然而至,靈巧得像頭野貓,哪有絲毫老態龍鍾的樣子。
他低聲笑道:“我也沒想到,你真的看懂了。”
風蕭蕭拱手道:“不知尚公隱秘邀約,是有何事?”
尚公又嘆息了一聲,道:“我是想請你出手殺一個人。”
風蕭蕭眨了眨眼睛,道:“我如果問了為什麼,是不是就一定要答應?”
尚公搖頭道:“不是,因為不論你問不問,我都不會告訴你原因。”
風蕭蕭道:“既是如此,我為什麼要答應?”
尚公道:“你當然可以不答應,我也可以立刻就走,這只是一次單純的交易,我出錢,你出力。”
風蕭蕭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人,古怪的事,他真的好奇了,忍不住笑道:“你看我像是很在乎錢的人麼?”
尚公淡淡道:“我看得出來,你不慣用刀,你是用劍的人,而我東溟派以打造兵器名震天下,執掌天下兵器供應的牛耳,江湖上最出名的十多件神兵利器,其中三件便是出自我們之手。”
風蕭蕭道:“無論什麼樣的寶劍,也不及性命重要。”
尚公道:“那就要看你覺得值不值一試了,此事不論成敗,我琉球倉庫中的萬千口寶劍任你挑選,也可以按你的要求重新鑄造,而我東溟派也隨時為你敞開大門,你至不濟也能得到我派的庇護。”
風蕭蕭沉吟道:“這麼優厚的條件,確實令人心動,我實在好奇你想要殺什麼人了。”
尚公寒聲道:“陰癸派,邊不負。”
風蕭蕭皺眉道:“魔門的人。”
尚公道:“你是最合適的人,憑你聖帝傳人的身份,就算殺了邊不負,陰癸派、祝玉妍也只能生生忍下這口氣,聖門中人也不會為此不依不饒,瘋狂報復!”
風蕭蕭道:“我可沒說我是那個小老頭的徒弟。”
尚公瞟了他一眼,道:“你會‘道心種魔大法’,你就是當代聖帝,不管你承不承認,起碼聖門中人都會承認。”
風蕭蕭苦笑道:“沒想到我竟莫名其妙多了這麼個身份。”
尚公道:“我並沒有要求你一定答應,不過只要你肯應下,條件依舊,若是事成,更是無事不可商量。”
風蕭蕭又眨了眨眼,道:“我不想要什麼神兵利器,我只想要你們東溟派的一樣東西,若是你能做主,又肯給,我立刻就答應你。”
尚公冷然道:“公還公,私還私,我東溟派最重法規,我尚平一生更從沒有半步行差踏錯……不過為了這件事,我寧可晚節不保,不論你想要什麼東西,我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