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嫣輕呼一聲,向後退了兩步,驚道:“媽,她是誰?”
她在鏡中看過自己的容貌,這一見李秋水,宛如照鏡子似的一般無二,一時間還以為撞上鬼了。
王夫人出神半晌,臉上神色萬千,驀地罩上了一層寒氣,衝李秋水冷冷道:“你怎麼來了?”
風蕭蕭斜眼一瞅,見李秋水仍舊一臉茫然,忖量道:“看著不像有假,難道真是巫行雲動了什麼手腳?”
如今他也有些想明白了,李秋水的容貌和武功能復,定與巫行雲脫不開干係。
原本世界裡,靈鷲宮就曾給阿紫做過換眼之術,其中蘊含的醫術驚人,巫行雲身為一宮之主,應當有法子讓李秋水恢復昔年容顏。
按理說,就算逍遙派的武學能夠駐顏,但絕不可能完全泯滅歲月的刻痕,多多少少也會產生些許。
方才還不覺得,這會兒和王語嫣一照面,風蕭蕭立時有所察覺,李秋水看著實在太年輕了,和王語嫣分明是一對姐妹花,人為刻意的痕跡再清楚不過。
而逍遙派的內功本就能互通,只要巫行雲自己願意,李秋水恢復功力只在她一念之間。
至於李秋水本就失過憶,只記得自己的年輕之事,說不定是巫行雲想要治好她。反倒讓李秋水徹底迷糊了,畢竟人腦不比人臉。極其精密,換作神仙也一樣為難。難免會出些岔子。
風蕭蕭想得一陣失神,只聽耳畔王夫人怒道:“你怎麼還不說話,你可知我這些年的苦楚,盡被人欺負了!”
她的脾氣本來暴躁已極,這時實在無法再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叫道:“你眼裡可還有我?都是你這沒心肝的女人,拋下我自己快活去了,害慘了你的親生女兒!”
轉過身來。伸足便向李秋水踢去。
李秋水好似發了痴,竟然沒能閃開,連中數腳。
王夫人不依不饒,又罵又踢。
在場眾人無不駭異。
阿朱剛剛見過李秋水一面,那時便以為是王語嫣,自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下才有些恍悟。
王語嫣更是驚得迷糊了,乾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
餘下十數人都是曼陀山莊的下屬。哪敢插手,個個低眉順目,連頭都不敢抬起。
就在一團混亂之際,王夫人突然咕咚一聲。摔到了地上,模樣甚是狼狽。
眾下屬趕忙去扶,可一經動彈。個個雙腿發軟,癱到了地上。
風蕭蕭心中一驚。暗暗運力,發現經脈鬆弛。內力軟綿綿的提不起來,闔目細細感知,卻並沒察覺周遭有人隱藏。
“悲酥清風!”,李秋水突然發聲道。
風蕭蕭輕輕“嗯”了一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有解藥在身麼?”
李秋水搖頭道:“我只是腦中冒起這個名字,具體是什麼,我……我全然不記得了。”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到我曼陀山莊下毒!”,王夫人有氣無力,口氣遠不如方才狠厲。
風蕭蕭心念一轉,忽地一個翻身,躍到了旁邊的茂密的茶花林中,衝勢不減,連閃茶樹,往深處直奔,只是沒過十幾步,雙腳便越跑越軟,一個趔趔,往前栽去。
李秋水驀地從後探出胳臂,將他一帶,卻並未扶住,兩人一起摔到了地上,滾成一團,撞得枝葉搖曳,動靜頗大。
“你沒事吧!”,李秋水急急問道。
“噓!”,風蕭蕭小聲道:“不要作聲,周遭無人潛伏,下毒之人就在這些人當中,也該要現身了。”
果不其然,摔倒眾人之中,有名侍女突然站起,轉身便走。
“小茗!”,王夫人驚道:“你做什麼?”
小茗身子猛地一定,轉身倒退,顫聲道:“夫人,不關我的事,是……是表少爺讓我這麼做的。”
王夫人怒道:“慕容復?他讓你下毒?”
小茗忙道:“不是,不是,我沒下毒……表少爺讓我看見阿朱,就開啟這個小瓶子,然後去通知他,我……我也沒料到會這樣……”,她聲音越說越低,顯然很有些驚慌。
風蕭蕭透過茶叢的縫隙,見她目光中雖然流露恐懼的神氣,心中卻知她八成在說謊,要知悲酥清風無色無味,中者渾身無力,如不得解藥,便全身痠軟,根本站不起來,這小女子既然能動,必然身負解藥,並且剛剛聞過。
他本就打著打草驚蛇的主意,手中早就扣緊了一枚石子,略微一想,卻並未射出,盤算著正好可以順勢引蛇出洞。
要知“悲酥清風”